【花楹—风熹熹】4

《云之羽+庆余年.第四章》

不知道站在这边等了多久，只看见金老头出来之时满含泪光，步履蹒跚，身后如我所料并没有看见金儒茵的影子。老头儿颤颤巍巍走到我们身边，我抑制住那份衍生的同理心，听见他说。

“范公子，你托我问的那事儿，我方才问过我女儿了，她说新来的被关起来的人她都见过并没有带儿子的，您放心您找的人不在抱月楼”。

“不在吗？”

范闲明显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落寞。

“公子明天可来试试，我女儿说明天抱月楼的东家会出现，要调教新来的人”。

撇开这事，我开口问老金。

“儒茵为何没有和您一起出来？”

“她……他们抱月楼的人说，五百两只够我和我女儿两个时辰说话，如果要赎，他们要一万两…我这一辈子都凑不齐一万两了啊”。

悲戚声起，老金开始朝自己脸上掌掴，我上前一把摁住老头的手，在他痛呼的间隙我才发现他身上有浓重的血腥味。

老金……就这么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

“人命关天，一个青楼！怎么敢……明天我一定要来看看这抱月楼的东家是谁”。

范闲紧紧握住了指尖，我看着老金的尸体被抱月楼招呼人拖走，一桶水就冲干净了地上血迹，世态炎凉。他愤红的眼眸触及我时，柔软几分。

“你……”

是了，时至如今，他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走近他言语。

“明天，依旧这里碰面”。

“你要和我一起？”

“不，是我想要做的事也和这抱月楼有关联罢了”。

翌日，用大把银票买通了抱月楼的人我和范闲偷偷趁人都在迎东家入楼从侧门潜入。廊下左右两边方向，我刚准备转身向前就被他一下拉住胳膊。

“！！！”

突如其来的温度触及，让我一怔。

“姑娘可要小心行事，这抱月楼是个会吃人的地方”。

我悄然拂去他的指尖。

“担心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两个人在这里分开，我朝前走贴着廊下红柱只偶尔看见几个婢女在打扫花圃。绕过一座假山轻易攀上主阁楼，许是因为那位幕后者要来的缘故，楼上并没有戒备的侍从都被屏退。

忽而风起，我藏在一个可以隐蔽身形的栏杆角落，听见身后有异动。廊上的光织摇曳，投下昏暗的影。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片刻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脑海里即刻出现四个字。

来者不善。

刚想要主动牵制住身后之人，冷不防一道冷意自后袭来，点住了我腰间的穴道。定睛一看，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身着一袭藏蓝色锦缎长袍，领口一圈白色滚边，刚硬中透着一丝桀骜。衣衫包裹着他修长的身躯，不显柔媚，只增一分英气。他的乌黑长发被一道束带束起，额前碎发自然垂落，在发梢处的铃铛随风轻摇，更添几分少年意气。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熠熠生辉，宛若两轮夜中皓月。

我怔怔地望着他，看来这抱月楼内的人和东西真的很抢手，不禁失神口中喃喃出三个字。

“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