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

Six.

经过半月多的收集情报与实地排查，确保收网行动能顺利进行后，杜城将行动时间选在了今晚——在S为沈翊所设办的庆功宴上突击，一网打尽。

所谓的“庆功宴”，或许用鸿门宴来称更为合适。

这场庆功宴集结了不少团伙内部的核心人物，也是全国通缉的重点犯罪分子。沈翊作为所谓的“验货师”助他们拣了不少好货分赃，进行了多次自以为瞒天过海的不法交易，却不知这一切都在警方的监视之下，非法所获终将会被一并收回，金山银山是没有了，银手镯倒是多的是。

宴会开始前，S又带沈翊认了一遍上次没见到的几个团伙人物：“那是Peter，他就负责洗钱那一块，他那边人最多，这事儿不好干，已经有好几个进去了。”

“在那吹牛泡妞的是Jack，你面熟吧？网上到处有报道他呢！可没几个人知道他白天是知名实干企业家，晚上却在干那档子事儿！秘秀场大半投资都是他来的。”

沈翊点头，心想你多说点吧，罪行都能各安各头，还给被捕后要做的审讯工作省了点力气。

S这厢说得口干舌燥，三两下就把手里的酒喝完了。眼见着沈翊一直拿着手中那杯半天只喝了一半香槟酒，颇为不满道：“沈，今天可是为你办的庆功宴，你想见他们也都带你见了，怎么连酒都不能跟我畅喝几杯？”

闻言，沈翊笑了笑，跟着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S似是嫌他喝的不够多，又招来服务生替上了两杯新的，随后与他碰杯：“来！放肆喝，大胆喝！这酒楼已经被我包了，喝累了就上楼歇去，管够啊！”

说着，S伸手揽过沈翊的肩，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翊的装束，今日的他难得着了一身正装，看上去斯文禁欲，让人很有破坏欲。

察觉到S嘴角有一瞬抽动，眼神也带了些不怀好意，有这么多年测谎经验的沈翊一下就感知到了他在盘算什么。但现在不好暴露，只能隐忍不发。

新换上的酒他没喝，还是一直拿着。见此状的S又不乐意了：“喝呀沈，怎么着，你还怕我往里头下药毒死你？”

下毒药不至于，下催淫药倒是有可能。杜城在外头领队埋伏，没办法充作David给他解围了。还无法确定药效强弱，沈翊思考了一下喝下酒后去卫生间扣嗓子吐出来的可能性，最后还是在S的催促下喝了这杯酒。

味道不对，果然有问题。但是这药效未免太强了，刚入喉灼烧感就引了上来，紧接着头脑发昏，热意也跟着扑上头顶。

顶着强效药的控制，沈翊抬手努力聚焦视线看了一眼表盘，时机已到，是时候收网了。

S见沈翊喝下去了，脸上猥琐的笑也跟着散开，这外国货真给劲，看来他没下错。

正当他要伸手去牵扶沈翊往楼上走的时候，大厅中央的香槟塔突然爆炸，玻璃碎片四溅，而后惹出动静是慌乱逃窜的人群，再然后就是破门而入的警察：“都别动！全部蹲下！举起手来！”

同一时间，大厅靠近楼梯的窗户也被暴力破开，杜城闯入酒楼后很快移动到S附近，一脚踹倒了欲行不轨的S，随后一把将沈翊挡到了身后，持枪指着还想爬起来的S喝道：“不许动！”接着往他腹上又是一脚。

S被吓得伏在地上不敢再动弹，在看到持枪刑警的脸时，更是惊到结巴：“你、你，David？”

杜城冷笑一声，没注意到身后的沈翊已经快站不住了，俯身拿手铐拷住S，“有什么话到审讯室再聊吧，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杜城。”沈翊在后面叫他，人已经靠在墙上站不稳了。

杜城控制住S后还在指挥其他同事去拷重点罪犯，没听见这声微不可察的呼唤。

沈翊索性自己扶墙走去卫生间，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就滑跪了。这动静也终于引来了杜城的注意，赶忙上去把他带起来，急切问道：“沈翊你怎么了！？”

回应他的只有闷哼和喘息。沈翊的脸色红得像煮熟的虾，体温也是烫得惊人。这个时候的杜城却没往别处想，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白痴。”

这是沈翊在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