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

Four.

打火机被拨起又合上，蹿起的火焰跃动又熄没，反复的动作将此人紧绷烦躁的情绪显现得淋漓尽致。

沈翊将这样的情绪看在眼里，却没有戳破。目光在与其交汇时传递了些不明内容，而后又低下眉眼，在外人看来只会认为这是畏惧的表现。

半晌，那人点着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后将烟雾吐在眼前人面上，在看到那人不适地咳嗽后才舒缓了表情，笑得张扬：“这就是你招来的验货师？”

“细皮嫩肉的，有劲儿验货吗？”

S在左边轻拍了一下沈翊的肩，夸赞道：“验货还要什么劲？他看几眼就能辨出来了，可比那机器好使。”

“David，看你这眼神，可不像是不认识我这验货师的样子啊。”S明显是通过监听器听到什么了，眼神变得犀利，微眯起眼观察着二人的表情变化。

David冷笑一声，忽然一把把沈翊整个人拉下去往胸膛处撞，而后带着人倒在沙发上，再将他的衣领往上拽，另一只空着的手去抬他的下颌，混着烟草气味的呼吸逼近，“你不如问问他，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有意思么？”

二人的动作看起来暧昧得很，将吻欲吻的姿势看得饶是混迹暗产多年的S都有些不忍直视。还未等他开口再问什么，沈翊突然往下一滑，往地上一跪，将额头抵在David的膝盖上，很是顺从地道：“先生。”

“你们……是那种关系？”S难得表露惊诧，这种类似主仆模式的sexual partners在暗产其实并不少见，其中都是男性的倒是相对少见。

二人都没回答，沈跪着，而David满脸不耐地抽着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通电话的缘由就有了合理解释。

不过还不能全信。混了这么多年，S也对这些有所掂量。眼见David的怒火稍降，他才呵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在，是我事先没调查好了，沈，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David抬腿示意沈翊起来，得了令后，沈翊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那般淡然：“我不曾知晓先生在团队里，就像先生也不知道我是验货师一样。”

这番话倒是合理。兴许二人只是床伴，David一向强势且控制欲强，那通电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沈你已经到秘秀场见过Ben那边的人了，这边的David也是我们团队的核心，主要负责candy的运输，既然你们是熟人，其他我也不介绍太多了。”

“你们好好聊哈，我还有活，先走了啊。”

这些话对二人来说信息量够大，值得后续排查出很多线索。S自认为没有说出什么容易引火自焚的信息，甚至为了讨好还在气头上的“David”还把沈翊给留在了这里。

这是一间酒店包间，S走了之后除了沈翊和所谓的“David”就没有别人了。

二人对视了一会，两分钟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你看起来还挺有经验啊。”杜城倒了杯水漱口，向来对吐槽沈翊这活儿没有丝毫懈怠。

沈翊摇头笑了笑：“见多了而已。”

“我倒是更好奇你的潜伏经历，这么快就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吧？”沈翊拨弄着茶几上的茶杯，漫不经心地问道。

“世上就没什么容易的事，活着就已经够不容易了。”杜城截走了他手上的茶杯，向上抛着把玩，一如当年抛那颗未拔安全栓的手榴弹般从容。

“沈翊，现在你我都知道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想再追究谁的责任，雷队的死，是暗产团伙造的孽。”

“你就别老想着去死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