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

Three.

会面团队的日子如约而至。

沈翊在上车前就被人蒙上了眼，而后被人引导着落座后座。他左右侧坐的是S雇的保镖，S本人坐在副驾驶上，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消消乐游戏。

后视镜里的沈翊正襟危坐，被蒙着眼束缚了视线，看着很像被绑架来的。看得S忍不住一哂：“沈，别紧张，只是见几个朋友而已。”

沈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紧张，实际上也确实不紧张，他就是怕自己在车上习惯性地犯困，没办法感知除视觉外的四感而已。

行驶不过半时，沈翊便察觉到路越来越颠簸，想到昨夜才下过雨，车轮滚过泥泞的声音也越发明显，说明行车轨迹已经脱离公路了。周围似乎还有溪流潺潺，草木被雨水浸染后挥发出的味道突出，隐隐约约还能闻到几分桂花香。

沈翊屈指轻敲着膝盖，脑内快速回忆起北江地区有溪有桂花林的地方，最终确定了几个较为符合的地点，默默记在心里，在到达目的地时再若无其事地跟随保镖指引下车，进入地下通道。

S在沈翊下车时还试探性地在他面前招了招手，确保这一路他都看不见后又放下心来，而后在抵达地下通道的尽头时命人解了蒙他眼的黑布，热情非常地鼓掌道：“热烈欢迎沈老师莅临秘秀场指导！”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大门，装潢是有些夸张的华丽，看着还有些诡诞。最上方是一张状似嘴唇石塑，大张着，看起来并不太美观。

S伸手扭了一下门把手，大门便自动打开了。沈翊跟在他后面进入了秘秀场。

室内活动范围很大，霓虹灯光散布四周，门后两侧站了两排打扮得艳丽异常的女性，她们身上的布料少得几欲令人浮想联翩，脖颈处还戴着标有型号和数字的项圈。然而沈翊却不愿多留目光在这上面，一方面是不尊重，另一方面是他并不关注这些。

比起曼妙的酮体，他更喜欢研究她们的表情。

妩媚或纯真，欣喜或悲苦，这些不一样的表情下藏着或真或假的情绪波动，只要沈翊多看几眼，就能洞悉对方真实情绪，继而探查匿于皮肉骨血下的行为动机。

然而现下实在不便他多看几眼观察什么了，草草扫过每一个人表情后，沈翊已经了解到了大致情况——这些女性里有的是自愿参与，有的则是非自愿，非自愿的表现存少数，但属自愿的大部分程度不高，有一定概率为“被迫自愿”。

这样的性剥削是如此可恶又可耻。但在无实质证据下他也实在做不了什么，尽管已经和身为特工卧底的杜城合作了，作为一个测谎师的他仍是没办法直接施以援手。

“怎么？沈你有看上哪个奴么？有看上的直接和我说啊，这儿没瞧对眼的也无碍，里头还多的是！直接一条龙服务给你安排了，送你房间去。”S还在肆无忌惮地开着下流玩笑，一边用着极具羞辱意味的称呼来调戏“奴”，一边伸手拉扯她们身上本就少得可怜的布料。

沈翊把嫌恶的情绪压在心底，面上挂着笑，“您清楚的，我来这的目的可不是这个，就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了。”

S没再说什么，领他走到秀场的包厢门前，才开口道：“你老是拒绝我的好意，当真是不给面子啊。”

不待沈翊回答，S就直直推开了包厢门，内里更是混乱得可怖，碰撞的酒杯和躯体，交错的烟雾和视线，无一不在展示这间房间的靡乱。

这是一场泯灭人性、只为满足人欲的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