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回过神来。
面前的游惑和秦究跟她印象中的一样，也不一样。这次的他们，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浑不在意的嚣张劲，比曾经的任何一天都放松。
挺好的。不对，是太好了。
游惑听见她极轻地叹了口气，以为有什么顾虑，问她
游惑：“怎么了？”
楚老板拍了拍他们两人的肩，笑眯眯地开着玩笑
楚月：“没什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就祝你俩百年好合吧。”
游惑：“？”
秦究：“？？？”
还在戏外的幽兰听到这话时，也是疑惑的抬头，然后真诚问道
幽兰:“可是……他们两个不是不合吗，为什么要祝百年好合呢？”
可以看出来，干预的非常厉害了，游惑想了想问她
游惑：“你是被罚去休息处的？为什么？”
楚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说
楚月：“我既然被你拉来了，现在就算是考生对吧？”
游惑不能打包票
游惑：“不知道，我第一次组队。能把你和她拉来已经很意外了。”
楚月：“我也很意外，你还真敢试啊。”
楚月佩服地说
楚月：“不过仔细想想，关于组队的规定，写明的是人数不限，一套卡限组一次。没有明确说一定要是考生。估计系统也没想起来你能钻这空子。”
秦究指着上空说
秦究：“要不骂一声试试？没收到警告就是把你算成考生了。”
楚月二话不说连骂系统三句，当然，她贴心的拿手把幽兰的耳朵给捂上了。
保安亭的小喇叭沙沙响了两声，最终还是没警告什么。
楚月顿时笑开来。
楚月：“哎那我就放心玩儿了。被罚当然是因为和某些人勾结搞事呗。”
游惑：“那为什么你没被清除记忆？”
楚月笑得有点坏
楚月：“因为我只是帮了点小忙。规则上来说，可以算巧合或失误。为什么要罚那么重？没道理。”
不过也不算轻了。
她被剥夺权限，从监考官的位置调离，罚到最偏僻荒凉的监考处，背靠常年覆雪的山，面朝尘土飞扬的小路。
她空守着满心旧事和爱意，却接触不到任何老友故人，和坐牢也没什么分别。
系统就像一个掌握生杀大权、残忍又好奇的人，每次出现问题，就把那些“调皮的玩偶”扒拉到掌下，今天尝试这种处罚，如果不起效果，明天再尝试那种。
第一次发现有两个厉害角色交往过密，对它构成威胁。它踢一个，留一个，清除一个记忆，保留另一个。但也是在之后发现自己的协助者也出了问题，它也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惩罚。
它理解不了人独有的情绪，区分不清情感之间的微妙差别，只知道有句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结果没用。
第二次，它发现威胁越来越大，差点真绊它一个跟头。于是它换了种方式，三个人的记忆一起清除。又在其他人身上尝试不同的惩罚，或是驱逐出核心、或是架空权限、或是打压、或是离间。
目前为止，有用没用还难说。
气是肯定气死了。
保安亭内，系统又开始叫魂
系统：“下一场考试即将开始，请在场考生尽快选择考试科目。请在场考生尽快选择考试科目。”
四人回到人群中，楚月略有点遗憾地说
楚月：“机会难得，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没说呢。可惜……”
杨舒： “进了考试再说？”
旁边的杨舒不知道内情，接了一句。
楚月也不介意，狡黠一笑说
楚月：“那些话可不能随随便便说，不然……”
他们这群人可能要被处罚第三次。
楚月：“倒是有一个考场例外。”
游惑：“怎么个例外法？”
楚月：“那个考场里，有一个地方可以说悄悄话。”
悄悄话？
游惑疑惑地看着她，难道是指……像禁闭室一样不受系统监控的地方？
如果真有那样的地方就方便多了，毕竟总靠违规聊正事有一点点麻烦。
楚月：“不过算了，当我没说。毕竟小孩还没恢复记忆，她的权限应该还能用，但不能冒险。全球考场千千万，随机到那里的可能性太小了。咱们这里有运气特别好的人吗？反正我不行，大概作孽做多了。你俩呢？”
游惑还没说话。
楚月又摇头说
楚月：“算了算了，估计比我还烂。毕竟你们在系统里属于混世魔王级别的，基本就是个反派。”
游惑：“……”
于闻：“其实吧，我运气还不错。但是……”
身边一群倒霉蛋，太沉重了他带不飞
系统：“请考生尽快选择科目。请考生尽快选择科目，不要无故拖延。”
明明离预定时间还有半分钟，系统却催得像只剩半秒。
突然，舒雪的声音柔柔弱弱地插进来
舒雪：“那个，你们是要选特定的考场吗？也许……我可以试试？”
楚月一脸惊讶地扭头看她
楚月：“你怎么试啊丫头？你和她一样系统派来的？”
舒雪红着脸连忙摇手
舒雪：“不是不是。我情况比较特殊，唔……说来话长。”
于闻帮她概括
于闻：“这个姐姐是bug。”
楚月来了兴致
楚月：“bug？bug好啊，我最喜欢bug。你说你能选考场？怎么选？”
舒雪：“你能跟我描述一下，是什么科目？大概考什么吗？最好说点标志性的东西，比如特别的角色或者人物？”
楚月：“我没考过那场，只是知道一点点信息。”
她用手指比了个极小的缝隙。
楚月：“科目应该是数学。”
场上氛围被“数学”俩字砸得有点沉重。
楚月：“标志性的……”
楚月眉头紧锁想了想，突然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楚月：“就这个房子吧。”
游惑和秦究在旁边刚好瞥到一眼。
两人俱是一愣。
秦究：“这不是监考区的房子么？”
楚月：“是啊。”
照片中是一幢别墅小楼，外观和监考区一众小楼一模一样，那是一部分监考官的住处。
但对游惑而言，这个房子让他有点眼熟，尤其是那枝探到窗前的山茶。
那株山茶其实和普通的花没有区别，但游惑总觉得它很木，像假的一样。
楚月问游惑
楚月：“记得这里吗？”
游惑：“我以前住的地方？”
楚月：“那看来有点印象。”
秦究：“他的房子？那不是早就被清除了？”
众所周知，考官A被逐出系统后，所有相关的东西都被清理过，要么隐藏，要么提高权限，普通人接触不到。
当然也包括这幢房子。
楚月：“没有，按原始规则，所有东西都要备份的，不能说删就删得不留痕迹。所以呢，为了不让我这种接触到这幢房子，系统把它藏在了某个考场里，变成了考场的一部分。”
游惑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楚月的时候，她意味深长地提过一句
楚月：“考场上有很多遗迹，可以试着找一找。”
他一直以为，所谓的遗迹，就是像那半截烟一样的小东西。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大的。
舒雪：“好，我试试！那一起选数学。”
系统：“请考生在5秒钟内选择科目！”
众人心里其实有点没底，但还是跟着舒雪走向标着“数学”的那条路。
这一片白雾前所未有的浓。
幽兰在雾中走了很久很久，本来楚月是拉着她的手的，只是在进入白雾的一瞬间被无形的力量隔开了，仿佛只剩自己，才终于摸到了尽头。
白雾渐稀的瞬间，系统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
系统：“本场考试为大型联合考场，请考生做好准备。”
幽兰眯了眯眼睛，没有看考场，只是静静的看着如血的夕阳从街道尽头流淌过来。
街角路灯上捆着老式的公路广播，系统的声音沙沙响起
系统：“大型联合考场, 又称多地区复合式筛选性考场。本场考试包含不同国家地区考生共计2048名。考试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筛选性单元测试, 由考生独自完成。注意，考生在第一阶段的成绩会决定你在第二阶段的地位。第二阶段为自由考场。在这一阶段，你会见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同伴, 自由角逐，自由竞争, 自由淘汰。”
幽兰冷冷的轻嗤一声，自由淘汰？还真是它的风格。
系统：“第三阶段是特殊阶段，又称为附加题。顺利通过第二阶段的考生，在附和相应条件的前提下，会进入附加题阶段。附加题成果一部分计入总分，一部分会以奖励形式发放。”
幽兰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发出了今天第一声叹息。早知道就不来了，这大型联合考场还不如做监考呢，数学什么的……虽然不是很难，但也要花费些时间的。
系统喘了一口气，开始播报第一阶段的题目
系统：“这是一个叫做布兰登的滨海小镇，雪莉和萨利是一对兄妹。雪莉是个有点臭美的小女孩，她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照镜子，一切能映出人影的东西，她都会停下来美美地看一会儿。而萨利有一点点贪吃，但他很爱自己的妹妹，好吃的东西一定会妹妹一大半，真是一对可爱的好孩子。最近，这对兄妹碰到了一道难题，为此困扰许久，始终无法给出答案。你可以帮助他们吗？
本阶段考试时间为3天，3天后的累计成绩为第一阶段最终成绩。
注意事项：别让雪莉哭，也别让萨利饿肚子。
特别提醒：答错可以修改，但修改要付出代价。
祝你好运。”
这场考试系统仿佛吃错药了，居然明说“答错可修改”。
不过有后半句在那，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公路广播安静下来，但也没安静多久。幽兰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忍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她问道
幽兰:“不是强制单人了吗？这些是……”
翻上墙，刚准备跳过去，幽兰就听到秦究说了句那我就是客人的男朋友。然后在自己旁边的老于就咣当一声，从围墙上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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