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不过三日,吕显竟再次上门。
这次他带的倒并非什么聘礼,而是一方方正正的檀木匣子,他将那匣子护在怀中,似怕有人抢了一般。
方才站到姜迟晚对面,便将那匣子放了下来,匣子先放他才落座。
姜迟晚这是什么?
姜迟晚不解。
低头将这盒子细细打量一番,这匣子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简单至极,甚至上面花纹都不繁复,只一只白毛猫儿被身后猛虎盯着。
这猫面露怯弱之色,而那猛虎则紧紧盯着那猫,竟几分执着之色。
像极了她与谢危。
吕显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吕显眉头一挑。
双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似拭目以待姜迟晚打开匣子时会是什么神色。
可姜迟晚纤细葱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在那匣子旁停了许久竟又收回,低垂下头,敛去眸中情绪。
吕显这可是谢危威胁着我要我送来的。
吕显你不看看?
说来这事他便生气。
天杀的谢危,他本来是跟着谢危想要造反想做些名堂出来,如今日日被他当小厮一样使唤。
不过是当初心疼谢危这人遭遇,又对他几分赏识,不然谁放着好好的官不做,跟着他这样整日笑得伪善的人一起。
可恶的黑心肠的东西。
他也不过看在谢危可怜,恰好今日办事路过姜府才来,才不是因为谢危威胁他。
姜迟晚里面是什么?
姜迟晚的目光甫一触及那匣子便收回。
她上次只与谢危将那句害怕说完,谢危便没再回应,只那般沉默却又紧紧盯着她。
他离开之后,再没来过姜府。
或许这匣子装的是他要同她诀别的书信。
吕显你不敢开?
吕显那我帮你开。
吕显抿了抿唇。
虽几分迟疑,但总这般拉扯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终究将那匣子的盖子打开,露出里面厚厚一叠纸张来。
里面有地契、房契甚至谢危名下所有铺面或者田产。
甚至连他所住的谢府都列进去。
吕显谢居安这家伙,既爱上一人便至死不休。
吕显他名下所有财产都在这里了。
吕显姜姑娘如今不必怕了,你所担忧的那些,承诺他给了你,如今身家也都拿出来给你了。
吕显说着竟自己都被谢危感动了似的。
他竟愈说愈觉得心中沉重,方才还慵懒地靠在椅背之上,如今已正襟危坐,目光虽放在那匣子之上,却没半分对财物之渴望。
他好似透过这些看到谢危捧出的一颗真心。
他从不以为谢危比张遮那般古板守礼,或是燕临那样意气风发的更有机会俘获姜迟晚的芳心。
可姜迟晚确确实实一步步走向了谢危。
便是因为他捧出来的这颗真心。
姜迟晚多谢吕老板将这些送过来。
她反应半晌,声音还有几分不确信。
谢危这几日竟都是在将这些全部理好,再收进这方匣子之中,送给她。
姜迟晚劳烦吕老板将这些再送还给谢危。
她并不需要谢危的一切身家。
更不需要在他离魂之症犯了之时,或许因他的厌弃而将他杀了。
就算没有这些,她也愿意赌一赌。
为谢危,也为她。
姜迟晚我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