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晚却没再开口。
一时间院中安静下来,只有风声与树叶摇动的声音,过了良久,她方才抬起头来看谢危,心中忧虑不减。
空口的承诺终究无论谁都给得起。
姜迟晚谢危,我害怕。
姜迟晚我可不可以再想一想?
聘礼是用红木的箱子装来的。
只瞧见那红色,她便觉仿若置身大婚之日,满目红帐,却又透过那日瞧见,很久很久之后,谢危或许厌烦她的日子。
诗经中也有首诗讲男女姻缘,初见美好,欣喜嫁与那人,最终心灰意冷。
谢危不可以。
谢危的声音低沉几分。
他已等了许久了,若让她再这般想下去,恐怕过几日,便是她拒绝他的消息。
谢危若我许诺你不会厌烦的话你不信,那么倘若有一日我负你,你便趁雪日我离魂之症发作,杀了我。
谢危方才的镇定仿若已被她那些话尽数击垮,细如修竹的手紧紧扣着她的肩膀,那双眸子里尽是偏执之色。
他等不下去。
他也不想等。
姜迟晚不要。
几乎是没思考的。
她脱口而出,眼中几分紧张。
纵然日后谢危负了她,她也不想杀他,杏眸总算对上谢危狭长的眸子。
谢危你不喜杀生,那便让剑书替你动手。
谢危这样可能信我了?
几乎是乞求的。
他谢危如今只一出现在朝中,那便是人人恭恭敬敬对待的,恨不得将他视做那万人之上的,想巴结却又不敢。
可如今,他倒对一个姑娘这般,没半分平日里虽和善却又疏离的模样。
姜迟晚可我怕。
她平日分明再信谢危不过。
如今就算是怕了,也坦然地告诉他,仿若只等他将她从如同溺水般的慌乱之感中救出来。
可她想要的不是谢危这般用命来说出口的许诺。
姜伯游谢危那样城府很深的人确实不适合你。
姜伯游晚丫头,你要实在不愿意,我们也可以将聘礼退回去,大不了咱们就不嫁了,姜府也养得起你。
姜伯游听闻姜迟晚与谢危不欢而散,几乎是高兴的险些不顾形象手舞足蹈起来。
急急叫人唤姜迟晚来了前厅中,虽是打着关心她的名号,却也是想探探她的心中所想,她是否真的要与谢危决断了。
姜迟晚却怔愣着,将茶盏拿在手中。
她许久未曾喝一口,茶杯有些烫,她的指尖发红,可如今她却不觉疼痛一般,只那般失了魂魄似的。
姜伯游还以为她虽不想嫁谢危,或许还想嫁给旁人。
姜伯游其实我看那张遮张大人也不错,为人清正廉明,毫无奸佞之心。
姜伯游他应当也不是在乎这些礼数的人,我看你们两个也合适的很。
他倒是全然忘了当初心觉张遮守礼的时候,一门心思只想着开解姜迟晚几分。
可如今姜迟晚才如同回过神一般,那双清澈的眸子望向他,将手中茶盏置于桌上。
她几分认真。
姜迟晚我与张遮绝无可能。
从前谢危总将她与张遮看得不清不楚。
如今就算是从姜伯游口中说出,她竟也有几分惊弓之鸟似的,下意识便想撇清。
可她这般对姜伯游说话实乃大不敬。
姜迟晚女儿失态了。
姜迟晚婚嫁之事,还容女儿再想想。
——
后悔把番外叫大婚了写了四章都没大婚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