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游什么?
姜伯游还要去?
姜伯游极为不解。
本来宁丫头说要同晚丫头一起走,可晌午偏又变了卦说是要自己一人走。
如今姜迟晚又同他说,她是去晚了,要去追上姜雪宁。
倒把他搞得团团转。
姜迟晚午时有事便耽搁了会儿,所以二姐姐便先行一步。
姜迟晚现在事也办完了,自然该走了。
姜迟晚低着头。
她的声音温软,叫人无法责备。
已然不是第一次同姜伯游说谎了,这次她倒不像上次一般不自然的动作许多,如今让人瞧着半分察觉不出异样。
姜伯游罢了。
姜伯游你与你二姐姐两人一起正好有个照应。
他深深叹息一声。
面对姜迟晚时,总想起曾经他对她的漠然,想起那日凉亭,她险些自戕的样子。
心中只被愧疚的情绪占满了,便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她们俩一走,姜府便冷清许多,只剩一个平日也算端庄大方的大女儿。
姜迟晚多谢父亲。
她此行自然不是去找姜雪宁的。
沈芷衣虽去和亲,却在半路被掳走,送亲的大臣亦被斩杀。谢危自请带着燕家军北上,查探大月的虚实。
吕显又来找过她,他希望她同谢危一起去。
他怕谢危做出些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来,她也怕,她担心谢危。
纵然谢危再三阻拦,怕她在途中遇到些什么危险,但她还是要去,不管如何,谢危在她身边,她才会放心几分。
马车至了驿站。
谢危着一身玄色衣袍,墨发以金冠束起,双手背负于身后,立在马车边。
他这样的人物总是惹眼的,那眉眼间淡不染尘,唇边含几分笑意,叫人如沐春风,从驿站过的,有好些人撩开帘子瞧他。
谢危当真要去?
谢危已站至姜家马车边,骨相极好的手放在她身旁,给她几分支撑的力气从马车上下来。
他的话中并未显露几分情绪,语气平淡。倒像是无论她去与不去都皆可的意思。
姜迟晚和他为这事争执过几句,瞧着她可怜巴巴要哭的模样他才应下叫她去。只这一路定然艰难险阻,他不想叫她涉险。
姜迟晚自然。
姜迟晚我已经同父亲说好了。
姜迟晚的水眸一瞬不眨望着他。
似乎他若说出些什么反驳的话,她登时便会生气,便会不再理他。
谢危好。
谢危那便乖些听我的话。
谢危掀了掀眼皮。
将她柔若无骨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指腹摩挲着她的腕处。
他从未睡过好觉,在这京中,乃至来京途中,皆是布满荆棘,可他未曾怕过。如今,他却怕这些荆棘伤到了她。
只不过同她多说了几句,许是太凶了,姜迟晚又娇气得很,竟眸子蒙着水汽望向他。
只这一眼,他便心软了。
姜迟晚谢危,我们会见到燕临么?
谢危提起燕家军时,她便想起了燕临。
那位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小侯爷,那位沦落至阶下囚,被流放的小侯爷。
好像已经许久未见到他了。
谢危你同我一起难不成是为了见燕临?
谢危的眸中几分露出危险。
每每想到她曾对燕临动过情,而那时,他连见她一面都不曾,便心中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