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显姜大人,吕某也是生意人,自然是最讲诚信的,何至于骗您呢。
吕显脸不红心不跳道。
只他有些许不自然地挠了挠耳后,目光却并未闪躲,一副真诚模样望着姜伯游。
姜伯游来人,把这个骗子打出去!
姜伯游一挥袖子。
他面上尽是不耐与憎恶,分明自己也只是个小官,姜迟晚也未曾招惹过什么人,怎么还有骗子上门来了。
当真是晦气。
吕显哎,姜大人,你这就不对了。
已有下人在拉扯吕显的衣服,他有些慌张地去反抗,但仍不死心地看着姜伯游。
可他一人终究是抵不过姜家如此多的下人,任他如何反抗着,还是被强行拽出了前厅。
吕显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姜大人!
吕显的声音已有些远了。
姜伯游冷哼一声,从主位坐下,拿起盏茶喝了下去,可他终究还是有些不解,无人会无缘无故这般上门行骗。
再者说,他家三个姑娘,为何这骗子就偏偏来找姜迟晚。
姜伯游叫晚丫头过来。
姜伯游皱着眉道。
小厮来传话时,姜迟晚还在喝那苦到她皱紧眉头的药,因溺水时间长了些,寒邪入体,她需得一日喝三次这些药。
她总是乖顺的,唯有喝药时,还想躲一躲,但绮云每每都用谢危来压她。
姜迟晚父亲。
姜迟晚温顺地行礼。
春日里凉,她又落了水,这几日披上了大氅,雪白的狐毛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朱唇更是不点而红,引人注目。
她偏又瘦弱,单薄的身子行礼时却仍规规矩矩,叫人心生怜爱。
姜伯游坐吧。
姜伯游挥了挥手。
本是打算好好问上一问的,瞧见她这副病容,他倒不知如何开口。
姜迟晚父亲有何事吗?
姜迟晚的声音温软。
她总是那般乖巧的模样,也却未让他操过多少的心,如此,他更不该用这般荒唐的事再去责问她。
姜伯游无事,只是想看看你身子好些了没有。
姜伯游的动作几分僵硬。
只硬生生才想出这么个由头来,但若细想,便会觉得荒谬,怎会有人叫生了病的人到你眼前来关心关心。
本该是他去姜迟晚院子里看一看她的。
姜迟晚已大好了,多谢父亲关心。
姜迟晚既如此,女儿便不打扰父亲饮茶了。
姜迟晚只温声回答。
她自到姜家后,四年来,未曾顶撞过姜伯游几次,仅有的两次,也不过为了不想嫁给临孜王和谢危。
然这两件事,他都未曾站在她的那边。
姜迟晚与他也疏远许多。
姜伯游下去吧。
姜伯游不由叹气。
到底是他苛待了这丫头,分明她最良善,最让他省心,他却因此从未给过她作为一个父亲应该给的。
绮云三姑娘,已经打听好了,方才是因为有一商人上门来说姑娘您救了他,但姜大人把他当骗子叫人打了出去。
绮云想必是来攀一攀关系的,无需理会。
她向来办事利落。
这些年,总有人慕她家三姑娘的善名而来,有些说曾帮过三姑娘,有些说三姑娘曾帮过他,到底不过是为了些银子。
可从前那些人都聪明些,不会闹到姜伯游眼前去,今日这个竟直接去找了姜伯游。
姜迟晚许是走投无路了,那便给他些银票吧。
姜迟晚也只当他和从前那些人一般。
只人若非走投无路便不会行这些极端之事,这些年来的也多是难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她并不会见他们,却叫绮云给些银票,不过每人只给一次,世上人本都为艰难,要活下去,日后自是要靠自己的。
——
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虐点又要到了家人们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