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晚谢危,你可懂喜欢一个人该如何么?
姜迟晚壮了胆子问道。
谢危的爱从来都是占有与执念,她从前怨过他,也恨过他,可如今她倒理解了。
一个人经历了那般的事情,母亲已然不再人世,父亲又并不在乎他,那般长大的他,如何会爱人。
谢危我只知,我想要你。
谢危的手顿了顿。
或许姜迟晚又会说出些拒绝的话来,昨夜那些心疼,也只给予那个曾被所有人放弃的薛定非。
他自嘲地笑了声。
终归是这般的,她是圣洁的,她对所有人的苦楚皆抱以悲悯之情,对他与对旁人依旧无异,她终究也想逃离这般不堪的他。
姜迟晚谢危,若我教会你如何爱一个人,那时,我还对你无情的话——
姜迟晚我们便互相放过吧,好么?
姜迟晚不知心中想了多久才将这些话说出,她的声音很小,却依旧清晰地传进谢危耳中。
他的手指微动。
那双眸子染上冷意,然他并未开口。
薛定非哎呦,他当然答应。
薛定非姜姑娘当真是菩萨心肠,让我差点都为你倾倒了。
薛定非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模样。
他笑得轻挑,甚至走过来拍了拍谢危的肩,可谢危唇边未含一丝笑意,看他时,目光更是分外冰冷。
谢危谁准你偷听的?
谢危放在袖中的手紧握。
他的目光中更是露出几分不善,然薛定非并未害怕,冲他挤眉弄眼,凑近他耳边低声道。
薛定非你傻啊。
薛定非再不答应这点都没了。
谢危本就整日冷着个脸。
办起事来更是毒辣狠厉,莫说是姜迟晚这般温软胆小的姑娘,就算是胆子大些的,也要被他吓跑。
如今姜姑娘已然心善的给他些机会,他还要生气。
再把人吓到了,怕是得不偿失。
谢危出去。
谢危冷冷道。
薛定非本嬉皮笑脸,此刻也挤不出一个笑容,这谢危,当真是给了台阶都不下,活该追不着姑娘。
薛定非我走我走。
房间中又剩下二人。
此刻安静地针落可闻,谢危许久未有任何动作,姜迟晚小心翼翼看他,也并不敢动。
谢危好。
谢危的眸子幽深。
方才听到姜迟晚说互相放过时,他心中便已然起了怒火,倒是太过心急。
薛定非所言确实不差,纵然此时应下,他又并非正人君子何须要守此约定,届时,就算她想放过,他也不会肯。
姜迟晚当真?
姜迟晚本都做好他会拒绝的打算。
她心中如有鼓擂般,只听谢危如何宣判结果,未曾想他竟真的答应了。
谢危嗯。
谢危的眸子眯了眯。
她果真过分好骗,只旁人言一句她便深信不疑,若此后他再装一装,这人未必不会真心实意同他在一起。
想至此,他心情竟也好了几分。
张遮谢少师。
张遮我能否进去?
张遮在门外唤道。
今日他欲去看一看姜迟晚,却发现人并不在房间,问过才知她来找了谢危。
他心中慌乱,便即刻来了。
谢危此时心情正好,并不想被他扰了。
然张遮已推开了门柩,一身藏蓝色长袍站于姜迟晚身旁,姜迟晚今日所着浅蓝色衣裙,二人远远瞧去倒像一对。
谢危张大人倒是急切。
谢危面露不悦。
他从来便看不惯张遮,如今这人又偏偏要来坏他的好心情。
张遮昨日见姜姑娘身体不适,今日想探望一二,却知姜姑娘来了谢少师这处,故只能叨扰谢少师。
张遮拱了拱手。
纵然已察觉到谢危的不耐,他仍然直直对上谢危的眸子,二人便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般。
张遮不知可否让我同姜姑娘独自谈一谈?
虽被谢危眼神凌迟,张遮依旧不卑不亢。
若说姜迟晚心仪之人会是何样,他们几人中倒是张遮最接近一些。
那般守礼知节,正人君子。
谢危张大人觉得我会同意么?
谢危未曾忘记同在客栈那时。
张遮那不胜酒力却仍坚持着灌了许多杯,似一定要与他争个胜负的样子。
姜迟晚张大人,我同你出去谈。
姜迟晚的声音叫谢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谢危愈发的不悦,只眸子便盯得她害怕。可她却挺直了背,对上他的眼睛。
姜迟晚先生,你应当尊重我的决定。
姜迟晚的声音温软,却是不容许他拒绝的模样,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若要学会怎样爱一个人,这便是第一课了。
谢危好。
这字几乎从谢危唇齿间挤出来。
他拎起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将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