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哭了多次,姜迟晚清晨醒来时双眼都是红肿的。
剑书姜姑娘。
剑书早早就来叩她的门。
本以为是谢危又出了何事,她匆忙去开门,却见剑书手中执一木匣子。
那匣子是她离京时要二姐姐还给谢危的。
剑书先生当初气你离开要我将匣子扔了,但我偷偷留下了。
剑书我觉得此刻也该物归原主。
姜迟晚的指尖微动。
接过木匣子后却犹豫起要不要打开。
里面的件件物品皆她亲手所放,匣子中装的是她和谢危那些,她并非愿意回首的过去。
可谢危那般偏执的性子,那般对她,也不过因,他自小至大从未有人教他如何爱人。
旁的人总是束发,他却披发,不过因为就连弱冠都未有人为他办冠礼。
打开匣子,里面却少了那块玉佩。
薛定非我道前些日子谢居安为何总买些姑娘家的玩意儿呢,原是送你的。
忽有一人从剑书身后冒出来。
他衣着平平,却一副纨绔模样,目中皆是对姜迟晚的打量,嘴角含着轻挑的笑意。
姜迟晚似从未见过他,被忽然蹦出来的他吓到,本拿着匣子的手松了松,里面的首饰落了一地。
她慌忙蹲下去捡,薛定非也同她一起。
薛定非对不住啊,对不住。
他嘿嘿笑了几声。
剑书颇为不耐地揪着他的领子将人拉起来,首饰已然全部捡完,匣子再次被合上。
姜迟晚玉佩在谢危手中么?
她的声音温软。
微微低着头,让人瞧不见那双水眸,只将目光置于她的纤细脖颈上,白嫩的颈似轻轻一握便会落下印子。
怪不得谢居安瞧不上别的女子,原是早就挑了个这么好的。
薛定非不知姑娘是哪家的?
薛定非家中可有姊妹啊?
薛定非倒是忽略了她那句话。
眼中只有这姑娘那张貌美的脸,可惜已被谢危先盯上了,他自然不敢与谢危争抢,但是若是有个姊妹的。
那定然比起这姑娘也差不得多少。
剑书薛定非。
剑书冷冷道。
如同被人踩住尾巴的老鼠般,薛定非那轻浮的笑立刻收了回去,绷了张脸。
姜迟晚薛定非?
姜迟晚听剑书叫他眉头却紧蹙。
若眼前这人是薛定非,那谢危呢。
他竟连自己的姓名都给予了别人么。
剑书姜姑娘,先生此刻在房间阅书。
剑书若少了什么,姜姑娘可去问一问先生。
房间中燃了熏香。
丝丝缕缕的烟气缭绕着,谢危清冷的脸有几分朦胧,未抬头,他似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枚玉佩。
玉佩后是一“危”字。
谢危见到薛定非了。
他像是在问却又是肯定的语气。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如同这个名字与他没有半分干系,甚至把玩玉佩的手连顿一顿都未曾。
姜迟晚他为何……
姜迟晚话音未落。
谢危已然站了起来,目光平静深远。
谢危他本是一无名乞丐,因与薛远几分相似,得我姓名,一直跟于平南王身边。
谢危此次,他会一起回京,重返薛家。
谢危不自觉将手中玉佩攥紧。
他从前一字都不敢同姜迟晚透露,如今却想将一切,将所有都倾诉给她。
踽踽独行的这些年,他独自守着一个秘密,独自背负着一切。如今,他也想要一人可以懂他。
而这人,应当是她的。
他也只需她懂。
姜迟晚那你呢?
姜迟晚的眼神有几分怜惜。
若薛定非回京将他的身份顶替,那谢危呢,他分明才是真的薛定非,他又如何。
谢危我自然是谢危。
谢危的声音依旧沉稳。
他一步步走近了姜迟晚,缓缓俯下身子,慢条斯理地将玉佩戴在姜迟晚腰间。
他想过,将那些个东西都丢了,唯独玉佩不可。
他永远记得那风雪夜中,姜迟晚曾对他伸出的手,她的不离不弃,这玉佩便算作一个见证。
姜迟晚谢危,这玉佩……
姜迟晚有些犹豫。
她虽心疼谢危,但如今却也未确定自己的心意,只是如今少了几分惧怕,故这玉佩,她已不知该不该戴。
谢危卿卿,我当真并非一个好人的。
谢危昨夜,我本想放过你,可你没有走,我便再也不会放手了。
谢危的眸子幽深。
眸中皆是对姜迟晚的占有欲的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