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无妨。
谢危只要你不再避开我便好。
谢危像是故意的。
这话方才说完,便将目光放在自己受伤的胳膊上,引得姜迟晚也跟着他看过去。
姜迟晚谢危,为什么要喜欢我呢?
想起方才箭矢被从谢危胳膊中拔出的场景,她仍有后怕。
她是多么无用的人。
比不了姜雪宁那般有毅力又果敢,比不了薛姝那般腹有诗书气自华,更遑论那些心有天地的女子。
她不懂那些人的喜欢,无论是沈玠亦或者是张遮、谢危。
谢危你在我眼中自是最好的。
谢危是你救了我。
谢危的声音有几分暗哑。
那双眸子中情绪翻涌,仿佛要将姜迟晚淹没,然姜迟晚却低头,未曾看他。
姜迟晚若那日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喜欢她的。
姜迟晚未懂他的救是什么意思。
只下意识认为他所说的,不过那山洞中,她未曾放弃他的琴,也未曾放弃他。
但难道只是这件事,便足以他认定一生么。若只为这事,那换别人来也是一样的。
谢危我说的并非山洞之事。
是她叫他见了这世间唯一一点美好。
他早已看透人世的凉薄,人性的不堪、虚伪、丑陋,他对这世间除了报仇一事,早已并无半分留恋。
是她,叫他愿意在世间停留。
姜迟晚那是什么?
姜迟晚敛下眼睑。
她今日已被那般大的厮杀场面吓到,耳边几乎声声哀嚎,山上猛烈的风叫那浓重的血腥味不断传入她的鼻腔。
方才谢危的伤口更叫她难受。
谢危你是我所见最良善之人,或许我这般深陷泥泞之人,便忍不住想靠近。
谢危卿卿,我只要你。
谢危声声真情流露。
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发热,姜迟晚低了低头,她轻咬着自己的唇瓣,心跳莫名乱了几分。
谢危的手仍旧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着,他的体温,他的靠近,都叫姜迟晚慌乱。
姜迟晚我去外面看看士兵们需不需要帮忙。
她将手从谢危手中抽出。
慌张地逃一般从房间中出去,只一出门,便见了士兵们随意躺在地上,只抚着伤口不断哀嚎的声音。
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叫她胆寒,可她却攥紧了手,手中的痛感叫她冷静了几分。
她不可以再害怕了。
张遮姜姑娘。
张遮只觉得再次见她恍若隔世。
她乌黑的发丝只由一根发簪绾起,素来爱穿浅色衣衫的她,今日偏生身着一身深色蓝衣裳,倒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张遮我来上药,你包扎,这样快一些。
他俯下身子,将伤药接过。
二人的指尖微微触碰,顷刻间,他的耳尖便红了几分。
张遮虽在忙于为士兵们上药,却总能分几分注意力给姜迟晚,太久了,他总觉得仿佛隔了几个年头一般。
他甚至以为,他们不会再见了。
二人配合得倒天衣无缝般。
然这一幕,皆落在了谢危眼中,他由剑书扶着,素来抚琴的修长手指轻轻撩开帘子,他就这般看着二人,二人的眼神流转,总不知到底是为了包扎还是为了接触彼此。
他们一次次的触碰都叫他心中发酸。
他的手微微攥了攥,却又松开来。
罢了,总要再忍一忍,免得又将他的卿卿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