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陪伴

　　凤九心中清楚，她若坚持留在他身旁，是累赘，是负累，于他有害无益。只怪她自己太过无用，若是能有少绾姐姐、凝裳前辈那般实力，就能同他一起上阵杀敌。

　　东华送她来碧海苍灵后，陪了她数日才离去，这数日她努力装出一副欢欣的样子，她虽无法在战场上帮他，至少可以做到不让他为自己担忧。

　　他倒也曾听夜华君提过，青丘不喜奢华，民风淳朴，自耕自种，颇有一番乡野趣味。这几日他倒见识了，小狐狸先拉着他种枇杷树，搭葡萄架，又种了胭脂菜，蔓荆子，冬葵菜等，他活了数十万年，这种事倒是第一次体验。

　　不过，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仙乡，才能养出小狐狸这样的性子。

　　每日晨起的练剑，她倒一日未曾落下，当初在太晨宫时，从未见过她这般勤奋，后来曾听司命有意无意提及，那五百年她有多勤勉，眼下她修剑法是为了什么，他心如明镜。

　　妖族的那位舜华公主让他意识到，自己到底无法时刻护着她，提高她的自保之力很是必要。所以当她一早准备出房门时，他幽幽插了一句，“要我教你吗？”

　　她转过身，一脸惊喜的望向他，“你愿意教我？”水沼泽时，她就晓得那教剑术的夫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到了军营，那些天族的将士提及他时神色间皆是向往与崇敬。

　　他颔首道：“只是若要我来教，必不会惯着你，若是严苛了，你可受得住。”

　　她愣了愣，随后理所当然道：“习剑本不是什么轻松之事，你若处处依着我让着我，我又能真正从中学到什么！”

　　他见过她在学宫练剑，与白止一脉相承，不过有些小动作，于对敌厮杀而言有些多余，双方较量一瞬的先机便是生死存亡的轮转。

　　他随手折了一根细软的枝条，每每当凤九出现多余的动作时，那枝条都会无情的打在她身上，有些事自己体悟比他人直接道明早效果好得多。凤九如她自己先前说的那般并未有任何不满，只是看着他闲庭信步从容自若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不济。

　　“再来。”她从地上爬起，拍去尘土，眼神坚定的同他说。

　　他握着枝条的手紧了紧，每一下他都控制了力道，却免不了在她身上留下淤伤，她不心疼自己他却有些心疼了。若是在她成长的清平之世中，他必不会这样为难自己，慢慢教她便是。短短几日，要让她有所成长，免不了要用些手段。

　　他一早就派长霆去问折颜要了伤药，此刻仙娥正在里间为她上药。受了伤，她果然是不哭的，她的那些泪皆是因他而流，那五百年偶尔透过八角镜，见她在往生海畔醉酒哭泣，当时的心境此刻又浮在心头。

　　他们这一别不知要多久，他下意识摸了下空荡的腰间，原先他随身带的狐尾竟不曾随他入这幻境。

　　小狐狸夜里总往他怀里钻，泪水沾湿了他的中衣，带来些微凉意，他睁开眼，抱起睡梦中哭泣的小狐狸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