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碧海苍灵

　　认识她之前任何人与他都没有区别，认识她之后除她之外的任何人皆非他所愿，他这样告诉父神。父神终究是开明慈爱的神尊，让自己的嫡子违背心意娶别的女子，也是对那女子的不公，他只是语重心长的对墨渊说，你选的这条路满是荆棘，但即已做了选择就不要回头。

　　“哦？你同意了？”东华掀起眼皮。

　　“若要解除婚约也须她亲自前来说清楚。”他喝完杯盏中的茶水，那杯子被他放回桌上后就四分五裂。

　　东华看了眼那茶盏道：“你心里还是不信她。”

　　他摇了摇头道：“我自问无法为她背弃神族，故而她若选择相助魔族，我也能够理解。”

　　东华不知墨渊是以什么心境说出此番话，但这是他和少绾的一个劫，他和凤九入此幻境前，少绾已有归来的迹象，既然是上苍给予二人的磨砺，即便他此时说穿，幻境之中怕也是会再生变故。

　　就如在东华记忆中，同鬼族、妖族之战应在十数年之后，所以他当时才一再推迟闭关时间。但在这幻境中一切都变了，时间、起因、甚至战事本身都出现了变数。

　　诚如折颜所说，凤九留在军营并不安全。水沼泽停了所有的课业，学宫中夫子学子没剩下几人了。父神如今也应了劫，仙体大不如前，此事父神还未向他们公开，但经历过一遭的东华却是晓得的，况且此时的天宫比不得后世森严。

　　群山所围即灵泉所汇之碧海，万年不枯，纳八荒极阴之气，泉上生各色奇花异木，雀鸟居之。

　　一叶轻舟驶在灵泉之上，粼粼湖面之上划过一道水波，凤九望着周围美轮美奂的风景兴奋道：“东华，你看那朵花开得真好！”眼前的少女肌肤胜雪，一双水眸顾盼生辉，笑意盎然，如山间茶花般明媚。

　　他耀着星辉的眼眸因她染上点点笑意，紫光轻闪，木舟朝着她指的方向驶去。碗大的花盏开得正艳，她难改做狐狸时的习性凑上前去嗅了嗅，伸出一根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触娇嫩的花瓣，花很美却比不过她倾世的容姿。

　　待她赏玩够了，小舟返回了原先的航道，途中她顺手摘了两个莲蓬剥了起来，自己吃了一颗觉着十分清甜，便又剥了颗塞到东华嘴边。

　　他轻挑眉峰，含过那颗莲子，片刻后道：“不错。”

　　瑞气千条，亭亭华盖，紫意盎然，佛铃花随风起舞。碧海苍灵，他的化生之所，也是他唯一想到能护凤九安全的地方，此处乃四海八荒灵泽最盛之地，也益于她养元神之伤。

　　“我许久未曾回来住，上次闭关也没让长霆来打理，你有什么要添要改之处都可和长霆说。”

　　凤九看着石宫门口一大片空旷之地，心中有了无数想法，黑亮的狐狸眼眸中似是有光，“可是我想怎么布置都行？”

　　“不错。”东华目光深幽，她可能还不晓得，当初送她四海八荒图的用意，除了告诉四海八荒青丘女君背后有东华帝君。

还有……

　　她有他亲手炼制的佛铃，那四海八荒图上有碧海苍灵的位置。无论外界变幻几轮沧海又桑田，碧海苍灵我故依然，所以他其实早就借着四海八荒图把碧海苍灵送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