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陆无雪又用别的名在另外的地方订了几十张身份证。
观众们一边感叹主播名字多，一边好奇她那么多身份证有什么用。
有人突发奇想。“难不成主播是想改行批发身份证？”
“神他妈批发身份证233333！”
“难不成你是想笑死我，继承我的花呗欠款吗？”
“挨家定身份证的意思，主播应该是在试探游轮的动静吧？”
陆无雪侧目，少见的应了一句直播间的问题。“嗯。”
这直播间竟也有聪明人？真难得。
“这怎么试探游轮的动静？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顺着那人提出的意思，也有人猜出事情的用意，其实也不难。
“一般办身份证的都很有人脉，他们更能得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例如游轮已经救援而出之类的。”
“主播怕措手不及，索性以身为饵，看看有没有情报贩子和她仇人合作。”
“这样一来，她就掌握了主动权。”
陆无雪没多管直播间观众，进入一个“曲径通幽”的房子拿出包裹，又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修车店取出一辆摩托。
她戴上头盔，灰蓝色的摩托，长裤和吊带将玲珑身材衬托的更加神秘，加上发动机的轰鸣声，可谓是速度与激情。
“艹，怪我没文化，就会说这个。”
“帅啊，怎么会这么帅？小姐姐给个姬会？”
扑面的疾风吹动风衣，摩托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轰鸣低沉又令人感觉到莫名的震撼力。
她在海市的落脚点不多，却也知道几处附近的黑宾馆。
所谓的黑宾馆，就是一般落后小县城的那种宾馆，不要身份证就能住一宿，里面住的人身份龙蛇混杂。
当然那种宾馆没有保证，老板在当地多有势力，保不齐坑你一把，这时候普通人唯有自认倒霉。
过江龙呢，能把地头蛇榨出一碗蛇羹。
海市三百米外的一个小县城，陆无雪停在一家黑宾馆前，停好摩托，拎着头盔掏出几卷钱往里走。
“老板，开一间标间，几卷？”
这里面又有一个隐秘，金三角那边常年混乱，过江龙过去也要给买路财，因此会把钱分一卷一卷的。
至于在国内这么用，自然是告诫老板她去过金三角。
能从金三角那种地方走出来，小地方大多不太敢招惹，毕竟三教九流里，谁愿意惹凶徒？
老板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电视，接住那卷钱抬头看了一眼，比了个三。“定几天房？”
老板是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穿着凉拖和大裤衩，长相普通，下巴上有一道疤。
他抽着烟弹了弹烟灰，很肉痛的递过来一根道。“来一根？”
陆无雪靠在柜台上漫不经心笑，很礼貌的把烟推回去。“不要，先定五天吧。”
这可是玉河呢！他一边往里边的楼梯探了探头，一边很珍惜的放回烟盒，人到中年烟不由己。
“行，往后这间房五天内都是你的。”
他弯腰翻了翻抽屉，从密密麻麻的钥匙里找出一串递出来。“要不要带路？”
陆无雪直接接过那串钥匙，走上楼梯才扔出一句。“不用。”
老板望着少女的背影，已然联想到海市那边的风起云涌，很怅然的感叹。“江湖啊。”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也不知他是不是想起了那一年的夕阳下，他逝去的青春。
不过他能确定的是，每一年像这种 独来独往的人，他要接待好几百。
接着，老板掏出一本书，上面印着几个大字《笑傲江湖》。
……………………………………
一间十来平方的狭小标间，靠窗边摆放着一张床，消毒水的气味还未散，角落里的泛黄地砖上有一道污痕。
看上去并不像没洗干净，而是未知的液体染上洗不掉。
房间里没有绿植，床边的床头柜摆放着一个热水壶，还有六个纸杯。
陆无雪四处检查了一下，从卫生间到屋里床下，都没发现监控设备。
不过是例行检查。
半晌她掀起被子，坐在宾馆的床上拆掉包裹，黑色的胶带一层层拆开，里面的是木制的盒子。
木板不过薄薄一层，像是随意用几块板拼凑起来。
“一层一层拨起来真带劲！”
“这么完美的一双手，真适合用来剥洋葱。”
“宾馆条件太差了吧？黑店！我看主播可扔出不少钱呢！”
“毕竟是不需要身份证，都这样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咔嚓！
轻微的响声过后，大木箱终于露出里面的真面目，一支支漆黑坚硬的枪，闪烁着冰冷的光。
里面的型号都不算好，很多都是几年前的型号，最值得称道的是中间的那支，全长将近一米，巴特雷系列S—7910。
前年出的最新款轻武器，后坐力在一定使用方法下几乎没有，流畅的枪身，配有消音器和准星。简直是一支狙击神器。
直播间一串串叹号在刷屏，观众们都惊的不知道说什么。
“小姐姐，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枪啊！竟然是枪啊！有生之年我见到真枪了妈耶！”
在这边的蓝星2060年，枪在国内别说是订制模型，连想看一眼科普，都是难于上青天。
为什么这么夸张呢？
蓝星2043年的一个夏天，谁也不知道历史将铭记这一年，那一天在诸天都有名的青山医院打开大门，一个男人出院。
青山医院坐落一座南方城市，是一座很适合疗养的精神病院。
那位男人姓李，他刚出院，就被一个无限空间拉了进去，从此开始他单手搓核弹，看一眼图片就能制造军火，“平平无奇”的爆炸人生。
把扯远的话题拉回来。
陆无雪先将巴特雷放一旁，抽出一把军刀来摸了摸，轻柔的力道深情，看上去如同抚摸情人一样。
“我算是看透了，小姐姐看谁都像是看老婆一样，感情一切都是假的。”
“唉，良啊，风啊，你死的好惨，你死不瞑目啊。”
………………-……………………
五天后陆无雪下楼，正撞上同时下楼的老板娘，她约摸三十左右，皮肤保养的如同刚二十四五，夹着一根烟笑了笑。“又出门啊？”
陆无雪仍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唯有上半身加了一件风衣，桃花眼微挑笑了笑。“嗯，出门。”
她少见的在柜台前停下，交代了一句。“今晚如果没回来，算退房。”
老板从书里抬起头，眯着小眼睛看了半天陆无雪，良久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是为了逝去的青春，还是笑傲江湖里的江湖。
陆无雪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刚反应过来一样说了一句。“海市那边，这两天不太平。”
陆无雪脚步顿了一下，背对着老板应了一声谢。
这么看来，游轮上的人已经获救了。
也不排除另一个可能性，这几天海市动荡是因为另一个人。不过小心无大错，陆无雪垂下眸子坐在摩托上，戴好头盔。
中午，海市明珠大厦。太阳火辣辣的挂在天空，明珠大厦附近是海市有名的商圈，一整条商业街围绕着“明珠”这颗中心，各色牌子的小吃店专卖店都挤在周围。
人潮如海，形形色色的人走在明珠前面的商业街上，有的正坐在长椅上休息，手里拿着冰饮。也有夫妻俩抱着孩子，戴着遮阳帽和伞全副武装。
独身一人的年轻女孩，还有结伴的闺蜜轻声交谈，耳朵上还戴着耳机。
明珠大厦一百米外的一栋楼，陆无雪蹲在天台上，透过狙击镜，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蹲在这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直播间的观众都有些耐不住，纷纷发弹幕聊了起来。
有人配上一行字。“非静止画面。”
“主播在看什么？”
“难不成在看帅哥？”
“瞎说，明明是在看长腿小姐姐！”
就在他们闲扯的时候，一条看上去画风很专业的弹幕滚动而过。
是小李不是小梨：“长椅上有个女人在喝冰饮，她戴着耳机。每半分钟，她都会抬头扫视一下周围。”
“特飞专卖店门前，一个拎着公文包的挑鞋男人，每隔一分钟，他都会望向明珠大厦。”
……
屏幕上停滞了一秒，半天才稀稀拉拉刷出一句话。“同九年，汝何秀？”
“所以主播是在观察有埋伏？这么说那个凯文有问题了？”
从到明珠大厦的第一眼，陆无雪就知道这个交易出了问题，她潜伏在周围，是想干掉几个再走。
毕竟我们小学时都学过，什么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
明珠大厦内部的一个房间，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在看监控器，他戴着耳机，时不时喝一口咖啡。
这时手下的小冯进来，喊了一声。“头，还有兄弟们，饭回来了！”
他递过来一份饭，那长相丝毫不显秀气的英俊男人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十指骨节分明。
小冯坐回椅子上，一边打开外卖盒一边抱怨道。“这都五天了，那罪犯什么时候能过来？”
屋子里几个队员有男有女，他们坐在沙发上盯着监控器，一眼都不愿眨，闻言都头也没回的摸到饭盒。
空气里充满食物的香味，一个打扮飒爽的女人吃着盒饭，还一心三用盯着监控，也不忘回话。“等吧，这可是我们莲城重案组和当地联合办案。”
“这案子不可能虎头蛇尾。”
小冯表情灵动，灵魂的表演了什么叫做抱怨。“五天了，那罪犯也真有耐心。”
另一个男队员吃了一半盒饭，插话道。“谁说不是呢？听说上面这么重视，一个是因为是大案子，还有一个是因为遇害者是嘉洋国际的少爷。”
“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我平时想出去旅游一次都得看有没有奖金。”
说话间他迅速干完一盒，身体力行表演了什么叫干饭人干饭魂。
听着队员的交谈声，平日严肃的队长秦冀却少见的出了神。
五年前他警校毕业，刚毕业就分配到莲城公安总队，第一件经手案子就是失踪案。
失踪的是一个高三的女孩，据说是放学路上失踪。
那是一起无法追究的案子，上面往下压的力度很大，罪魁祸首连档案都没记，学生家长却死于车祸。
女孩从医院中醒来，得到的却是他们带来的噩耗。
当时她的眼里已有死志。
秦冀见那女孩的最后一面是葬礼，黑色的庄重氛围，在一片白黄的花海里，她已经看不出一丝悲痛，而是撑着伞偏了偏头。
到底是哪里变了？秦冀当时莫名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等第二天去找她，听邻居说她房子落上了锁，无影无踪。
五年的时间，他身为一个警察从未想过当年的受害人，再次出现的身份是犯罪者。
这是不是代表着哪里出了问题？
……………………………………
莲城市的一栋别墅中，中年男人坐在书房握着茶杯，从手指的颤抖，能看出他情绪并不平静。
“你是说她是当年那个女孩？”
“有仇报仇也是天经地义……”顾振华神色沉痛，眼里盛着无尽冰冷的深海。
“可我毕竟是这他父亲，为儿报仇也是天经地义！”
“告诉他们，这次的事不解决，我们嘉洋集团大概要改变发展方向了。”
“国外也是个好选择，不是吗？”
……………………………………
好一个天罗地网。
陆无雪穿着一身深黑的衣裤，脚下踩着一双马丁靴，这大厦人来人往，自然不可能都是警察。
她沉思片刻决定马上行动。这样官方就需要分出人手疏散人群。
明珠大厦五十米东南方向天台上，一个埋伏的狙击手眯了眯眼，在狙击镜里似乎有一处红光闪过。
他压低嗓音道。“四点半方向，有没有咱们的人潜伏？”
“没有。”
“那目标出现了，四点半钟方向的制高点出现一点红光，疑似目标人物有枪。”
指挥部的一个男人提起心神，沉声道。“射击。”
那狙击手肃着脸，瞄准一处天台扣动手中扳机。
子弹几乎瞬间飞出，听在他耳中却足以叫他变色。
子弹打空了！
下一刻，藏在狙击点的陆无雪，桃花眼极为专注，摩挲着冰冷的狙击枪，扣动扳机打出一枪。
砰！
子弹以音速旋转，摩擦空气，打中五十米前一栋楼的天台，狙击手脑门顶着涓涓血洞倒在枪上。
陆无雪看了一眼紫外线灯，微勾的红唇弧度轻蔑，她从排水管，迅速滑行到地面。
“敌袭，收缩包围圈！”
热闹的明珠大厦霎时间变了模样，来来往往的人潮尖叫，官方早有预料，不过三分钟就疏散了人群。
就在这时，狂奔的陆无雪，感觉到放在背包里的手机振动。
她拿着一支手枪，利落上膛，对准冲上来的一个男警察胸膛一枪。
屏幕上和人群尖叫融合。
“救命！我为什么这么提心吊胆！”
“刺激！这也太刺激了吧？真实版的绝地求生？”
她就近躲进掩体，不断的朝着追来的警察倾泻着子弹，明珠大厦是u形，负责包围的人员应该会从后方袭来。
陆无雪想到这眉心微皱，掏出一个威力并不算美好的手雷，抬手扔向身后。
这他妈是恐怖袭击吧？
指挥中心粗略统计了一下伤亡，指挥这一案的负责人脸黑了。是那个王八犊子说，罪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连环杀手？
又有枪又有手雷，这还叫普通？
她来之前看了好几遍平面图，在大厦往前的一千米，有一个不少小巷，现在已经成为保护的景点。
旧式小巷大多七拐八绕，可以借助小巷分散警力，单对单击杀追来的警察。
手雷并不是无限，毕竟陆无雪一个平平无奇的杀手，上哪去买手雷，这几颗还是她五年的珍藏。
包围圈逐渐收缩，明珠大厦附近的建筑也因手雷炸出缺口，那边有人高喊。“陆晓雪，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
“请立刻放下武器……”
这都什么哔哔赖赖的玩意？
陆无雪丝毫不心疼扔出四个手雷，一路疾行掠过无数商店，她往紧窄的地方钻，逐渐跑到老城区的小巷附近。
两架冲锋枪被她拿着连射，根本不管有没有对准。
好家伙，今天她一个技术流也能搞次火力压制了。
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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