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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鹰与鹫”(完)

战地玩家在二战那些事

舰队司令长官,长谷川清桑一言不发的坐在旗舰“出云”号的会议室里,脸色铁青。

就在十分钟前,一位从公大纱厂机场赶来的地勤军官带着四位瑟瑟发抖的飞行员,通过卡车—交通艇接力转运的方式登上了这艘第三舰队的旗舰,为他带来了一个巨大的噩耗:

有四位前来镀金的公子哥——其中一位姓九条,还有一位姓西园寺——似乎是为了寻求刺激,也或者是为了获取战功资历,更可能是因为争风吃醋互相攀比……总而言之,他们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伙同一帮平日里交好的地勤们共同行动,把四个两两编组为双机队的飞行员给绑在了地上,然后驾驶着他们的战机跟随第一波攻击机群升了空!

由于缺乏无线电的缘故,直到机场巡逻队牵着的狼狗闻到了尿骚味的时候,才有人发现升空作战的并非战机原本的驾驶员,而是四个来到机场以后一直在负责开侦察机和教练机的公子哥!

“谁教给他们开战斗机的本事?啊!”

舰队司令长官固然心痛三百多名飞行员的损失,也心疼自己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位置。但是和这几位公子哥的损失一比起来,就连位于虹口区的特别陆战队司令部都显得那么可有可无了。

虽说帝国的脸被打的啪啪响,但是这几位少爷中任何一位的死都能让自己看不到再次回到现役的希望,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长谷川清这次真的感到了出离于灵魂和肉体之外的愤怒,一连串的计划和方案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型,宛如制定一场海战的战术和策略那样轻松愉快:首先把这几位给推出来当替罪羊,罪名就定为“妖言惑众,畏缩不前,兼逼迫未完成训练之新晋同僚上阵送死”好了。然后再给四位公子哥们请个灵,搞一场“海鹫英灵大祭典”,做个几天法事再把他们的牌位请进神社——还不能是一般的神社,得是那个收费死贵死贵的靖国神厕……(啊呸)

啊,又得破费了。

如果仅仅这么做的话还不能展现诚意,为了平息各个家族的愤怒恐怕还得在机场和司令部里好好找一番“叛徒”和“国贼”……嘶,这么搞大概能保证自己在去职后还能呆在预备役里,不会因为奇奇怪怪的原因突然自杀吧?

“回答我!到底是谁教他们开战斗机的?啊!”

四个如同鹌鹑般瑟瑟发抖的飞行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纷纷摇了摇头:“抱歉,司令长官阁下,我们不知道……”

“大声点!是谁教他们开战斗机的!”

“不知道!”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二二六事件里,那些横躺在街头血肉模糊尸身的舰队司令长官阁下的老脸都因为恐惧和愤怒拧到了一起,他示意侍立在四位飞行员身后的宪兵队长上前处理这些“硬汉”,后者会意并走向了四位飞行员。

他抡起了手中的粗壮木棒,一道属于金属的银黑色反光一闪而逝……

……

11月20日,晚8点20分,法租界,昂贝尔松酒店旅馆。

从这座八层的巴洛克风格砖瓦建筑物的顶楼向外看过去,能够看到掩映在绿茵中的花园公寓、别墅,也能看到远处低矮的瓦房区,和远处灯火通明的高耸建筑区。

那边就是大上海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法租界和公共租界最核心的商业区。

自这家装修风格中充满法式风情的酒店旅馆那扇充满巴黎风情的大理石拱门到繁华的外滩,只需要忍受一刻钟的黄包车颠簸,或者在曲折的街巷中坐上大约十分钟的出租马车,因此这座在规划上有着闹中取静意味的酒店旅馆就成了常来上海的欧美熟客们热衷的选择之一。

而且这间能够提供地道欧洲酒品和法式菜肴的酒店旅馆也相当的时髦,它不仅为大堂和走廊以及电梯中配备了堪称奢侈的电灯,还为每一间客房都安装了一盏悬挂于天花板的电气吊灯、一盏独立卫生间内安置的船舶用安全灯泡,以及一盏置于桌面上的台灯和一盏立于床头的落地灯。虽说这间酒店旅馆使用的是从法租界的发电站拉来的230V交流电,并非英国所通行的240V交流电或者美国使用的110V交流电,在某些方面上足以造成些许令人不快的困惑和烦恼,但是有稳定供应的电力可供住客无限使用这件事在大体上还是极大提升了这间酒店旅馆的声誉,使它成为了许多老客户们最为中意的上海落脚点。

安丽雅·冯·维特尔斯巴赫,或者说爱丽丝·穆勒就是一位被她的父亲带到上海后,准备长期入住昂贝尔松酒店旅馆的客人。实际上她并非这间酒店旅馆的熟客,真正的熟客其实是她的父亲,旅居比利时的德裔英国人——约登·穆勒。

或者说,弗雷德里克·约·冯··维特尔斯巴赫勋爵。

在一战结束时,自下而上爆发的革命浪潮席卷了整个德意志帝国,几乎将并不算那么古老的贵族体系完全摧毁,以至于整个贵族体系都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除了那些容克大地主、大工业主贵族们得以在镇压革命后改头换面,再度以“容克军官团体”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来显摆以外,位于贵族这一圈子边缘的小地主贵族们甚至无地贵族们都被迫在革命浪潮席卷到自己身上之前尽快变卖家产,然后被敌视他们的前帝国子民们赶出了家园,自此成为了旅居其他国家的“异乡人”。

他们的数量虽然没有沙俄帝国流亡海外的贵族多,但是故事同样惊心动魄。

譬如说已经改名约登·穆勒的弗雷德里克勋爵,就是个为了维持生计同时为英法两国打工的双面间谍。然而他实际上还是个坚定的复仇主义者,在没有收第三帝国邮政部一针一线活动经费,没有获得一星半点帝国情报部门资源的情况下还在为那位看起来有种苦行僧气质的元首做着应该由帝国情报部门干的活,整天给两个上司提供半真半假的信息。

而且最绝的是这位贵族同时还挺矛盾的拒绝在欧洲地区为驱逐了贵族的元首服务,他提供给两个上司的理由是“一看见来自德国的风、德国的土和德国的水就会想起被暴民驱逐的那些艰苦时日,进而完全不想干活,只想抱着一出生就没了娘的苦命爱丽丝爷俩一起哭。”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英法双方互不知情的间谍机构一合计——得了,干脆让这位在欧洲啥活都干不下去的大爷滚犊子去远东或者美国吧,两边离欧洲都挺远的。

最后法国人的情报部门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他们觉得这位德国佬应该挺喜欢啤酒和泡菜的,而且貌似可以伪装成德国去上海的商团负责人,这样一来在大上海获取从英国到日本等诸国的情报难度能够降低几个数量级……

组织上已经决定了,就派你去上海扮德国人!

于是在一番巧舌如簧之后,前勋爵先生终于说服了顽固守旧的英国情报机构,在1926年的夏天第一次到了上海的花花世界。而截止到1937年的11月时,他已经是个在上海滩“到任”过四次的老手了!

没错,昂贝尔松酒店旅馆既是个旅馆,也在一层有间占地面积不小的酒馆餐厅,同时还是个特别方便各国间谍行动的特大号安全屋!

在这里,你能见到挂着法国洋行商号名头,实际上干的是内务部情报军官活计的德裔瑞士银行经理悠闲自在的品着下午茶,也能见到身为美国银行业财会助理,整天扯着德州方言咒骂不得好死的银行经理,却在房间里偷偷玩数学游戏刺探各国经济军力水平的英国精算师间谍,更是有各种套了一层两层三层套娃身份,谁也搞不清到底是要干什么的神人和奇葩经常出入这个地方。而且因为几乎每个人近似放在明面上的一到两重身份都被经营的很好,所以大家甚至会很有默契的互相帮忙掩盖对方的身份。

也正是因此,从英国乡间小镇一下搬入了这间“剧院”的爱丽丝那纯粹的心灵中就被这些有着“典型,却不真实”身份的演员们给烙上了深刻的印记。她的世界迅速地从懵懵懂懂进化到了非黑即白的地步,认知却退化到了用每个人表现出的明显特征加以区别和分类的阶段。

譬如说,博学而和蔼的瑞士银行家古里亚喜欢给她讲故事,自然算是好人;整天用不干不净词汇问候某位她素未谋面的银行经理,却乐意给她讲德州牛仔故事的财会员当然也是好人,而某位总是阴沉着脸坐在一楼酒馆大厅中间,连老爸看见之后都得绕着走的“德国人”自然不会给她讲什么故事,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好人。

还差几天就能过十八岁生日的少女朦朦胧胧期待着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希望自己能够被一位热情似火的求爱者用无比浪漫的攻势攻陷——他最好帅的能让人自惭形秽,还要有一些骑士精神,还要有……

少女憧憬着一位“看起来非常平凡的伟大英雄”能够降临在她的身旁,而旅馆中的这些演员们则为她的粉色梦想添上了无数的细节。到了最后,安丽雅小姐,不,爱丽丝小姐几乎能够确定,她的梦中情人一定是一位翱翔天际无拘无束而且放荡不羁却充满骑士精神的飞行员!

嗯,她也一定要像那些故事里的女主人一样能够落落大方的对待这位来之不易的梦中情人,而且要能够与他在其他地方的情人共享这样一位仅存的现代骑士。当然,她要做的是女主人,而不是一个只能在交际圈刷刷存在感的小三!

机会很快就来了。在11月20日这天,从睡梦中被隆隆轰鸣的发动机声吵醒,揉着惺忪睡眼挑开纱帘的少女看到了无数个她的梦中情人在空中缠斗,宛如一群为了公主而争风吃醋的骑士!

她就像许多这个年纪的姑娘一样无知的在窗前欢呼雀跃,红着脸患上了单相思的奇怪疾病,然后穿上厚重的全礼服以便加重病情。当她的父亲皱眉循声找来时,看到的只是一个怀春的,十七岁零十几个月的大姑娘把旅馆的希腊式拱顶窗当作城堡的窗口,坐在窗前为那些翱翔天际的情人们时而叹息时而惊呼。

急于去搞清楚空战双方,或者说按着日本人暴捶的那些一战水平战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的约登·穆勒,即前勋爵先生决定警告一下自己的女儿最好不要做什么傻事,也不要做些会搞出大动静的不理智举动,然后就在女儿近乎能够杀人的目光中仓皇逃窜出了厚重而且隔音的实木房门,去处理自己手头上的情报线索了。

等到他天黑之后从外面匆匆回到旅馆的时候,自己的女儿正提着烧焦了一侧裙角的礼裙焦急地在大厅转圈圈。

“你怎么跑下来了?”

约登·穆勒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按住女儿的肩膀用力地前后摇晃:“你到底干了什么?裙角怎么回事?……算了,就算我说我如何担心你你也不会听进去的。”

“……死了。”

“啊?”

约登·穆勒先生一脸懵逼:“什么东西死了?你在说什么?”

“我说,他死了!”

他的女儿忽然抬起头来,满是泪痕的脸上布满了恨意:“他死了,他又死了,我看到了两位伟大的空骑士死于非命!他们本可以成为我的丈夫……”

“你根本不关心这些!你的眼里没有荣誉,你的心脏中流着懦夫的血——我恨你!恨你!我要让你在勇士的鲜血和荣耀里溺毙,诅咒你一千次一万次!”

“因为你,我的身上也流着懦夫的血,我不配成为他的妻子,也不配成为他的新娘!”

“滚开!你这懦弱至极的可怜虫!我宁可没有被你生出来过!”

他身前的女孩猛地一推,约登·穆勒先生就在愤怒和不解中倒栽葱般倒在了地上。那个再过几天才能过自己十八岁生日的女孩一手提着仍旧完好的裙角,掩面奔向了电梯。

约登·穆勒眼尖的看到有个什么东西从自己女儿挂在手腕上的女式坤包里掉了出来,落在自己手旁的地面上。他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慢慢爬起,虚笼着的右手将那个东西护在手心中,然后借着起身的机会将它抓在手心里,之后利用掏怀表的机会将它偷偷塞进了装着怀表的上衣内袋里。

几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毕竟在这里干这一行的并不都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老鸟。

他装作一个被女儿伤透了心的老父亲,揉着确实又疼又麻的老腰和胯骨,将好奇心揣进了胸膛的深处之后慢悠悠的上了另一架电梯,然后回到了自己位于八楼的住处。

关紧厚重的隔音实木房门,确认没有人藏在房间里之后,这位一直披着面具扮演老父亲角色的双面间谍终于卸下了自己的伪装,从兜里掏出了那个东西。

有时候一套装在木盒夹层里的放大观察工具就能满足一个人的好奇心,前提是得带上一些经验,和一本针对痕迹编撰的研究手册。约登·穆勒,不,此刻的他应该被称为弗雷德里克·约·冯··维特尔斯巴赫勋爵,就这样拉上了窗口的纱帘和布帘,打开了24小时供电的台灯,仔仔细细地研究起了自己女儿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那样东西。

这是一块略有厚度的铁片,大致呈十字状,不过因为沾上了不少烧焦的残片而有些失真。他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那些残片的表层应该是某种织物燃烧后留下的残骸,而下层则是细织物和皮肤组织的混合物留下的残骸,这样一来这个小铁片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它是一块勋章。

借助军情六处配发给经验丰富的老间谍使用的微操作工具包里那些简单好用的小玩意,弗雷德里克·约·冯··维特尔斯巴赫勋爵迅速完成了对这块勋章的清理工作。然而就在他的眼睛离开用于局部放大的中型放大镜片,看到这块勋章的全貌时,他的表情凝固了片刻。

一些久远的记忆开始以碎片和片段的方式冲回他的脑海之中,就像冲破冰层的碎冰那样刺眼而暴力。

它,是一枚铁十字勋章。

进一步的清理除去了覆盖在它表面的灰烬和残片,露出了涂装残破不堪,闪烁着金属原色的勋章本体。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弗雷德里克·约·冯··维特尔斯巴赫勋爵根据一些细节判断出了它的准确所属:

它,是一枚属于145000名光荣的世界大战英雄所有,需要拼上鲜血、生命和运气才能获得的——一级铁十字勋章!

而在清理干净这枚勋章背面之后,弗雷德里克·约·冯··维特尔斯巴赫勋爵有了另一个奇妙的发现:这枚一级铁十字勋章的持有者,似乎并不满足于仅仅拥有这个荣誉的象征——他还在铁十字勋章的背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和代表年份的数字!

“Oswald-Boelcke,1891-1916”

这个名字,属于奠定现代空战基石,提出了波尔克战术守则的的奥斯华·波尔克!

他不是在1916年的空战中坠机身亡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约登·穆勒先生眉头紧锁,感觉自己似乎接触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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