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鹰与鹫”（9）战地1玩家第四天灾的胜利

当曾经为伦敦带来无限恐怖与震撼的战争巨兽缓缓驶向虹口地区的方向，无数双翼或三翼 “带刀侍卫”围绕着大小飞艇上下翻飞，迎着朝阳一遍又一遍做着能把提出波尔克战术守则的奥斯华·波尔克气活过来的战术翻滚和反向战术动作时，位于长江口附近海面上的第三舰队总算得知了从陆地机场起飞的234架战机分三批投入战场后取得的战果：

它们击落了大约180架一战时期的老古董，自身却全军覆没。

最初，地面观察哨们眼看着一架架九五式舰战、九六式舰战甚至九零式舰战以无可挑剔的教科书级操作进入了狗斗状态，竭尽全力和那些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老爷机们进行盘旋狗斗，甚至一度在发挥上超过了自身在训练中展现出的最高水平……

但是却毫无作用。

每当舰战驾驶员做出一个漂亮的小半径盘旋，漂亮到地面上的观察员们都恨不得为海鹫们欢呼致敬的时候，狗斗的另一方可能已经开着双翼或者三翼的战斗机做了三个目测能让飞机当场解体的超高过载机动，然后从舰战驾驶员们的视野盲区里冲出来将一梭子子弹钉入舰战那脆弱的金属外壳了。

或者当舰战驾驶员们试图用疯狂的规避动作远离某个直直撞上来的疯子时，另一架不知从哪里脱离追击的敌机就会突然出现在观察员们的望远镜中，用一枚闪着金色光芒的炮弹或者金黄色的长长光链将这架自觉暂时安全的舰战送入地狱。

好不容易有一群舰战找到了克敌制胜的方法，用动态分割对手的方式将战斗拖入了帝国海鹫最擅长的狗斗方式中，谁能想到对面的疯子打了这么久是为了等飞艇抵达？！

而且还是德意志帝国为空袭伦敦建造的L30型空袭专用飞艇，人类迄今为止为战争目的建造过的最大飞行物，没有之一！

绝望的海鹫们只能在与对方战机继续缠斗和击落飞艇的选项中进行最艰难的抉择，而地面观察者们在望远镜中能够确认所有的海鹫都做出了一样的选择——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战功和荣誉，选择用生命保护位于十艘L30级飞艇航线上的帝国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

好些地面观察哨都感动的痛哭流涕，恨不得能自己飞上天去跟他们并肩作战。然而事实证明这些流于自我感动的行为对作战毫无帮助，甚至会导致对高度、速度和战局的误判，致使至关重要的增援在抵达时变得毫无用处……

是的，这些地面观察哨和紧急临时放飞的两个观测气球在几分钟内得出了一大堆充满错误、自相矛盾和冲突的数据，致使日军在市区中布置的十个蓄势待发之高炮阵地不得不采用错误的数据进行瞄准和引信装订，然后徒劳无功地将一枚枚造价不菲的时间引信对空炮弹打到错误的高度，除了制造出一团团烟花般在空中爆炸的火光以外近乎毫无用处。

就是在这样的猪队友“掩护”下，至少八十架九六式舰战对十艘齐柏林飞艇发动了聊胜于无的绝命攻击。三十余架战机在发现“无法击毁气囊”时选择了加速撞上去的神风操作，然而它们最后的疯狂却并没有为漂浮在空中的恐惧之源造成多少伤害。

当燃烧的残骸在众人眼前从飞艇上落下来的时候，齐柏林那光洁的外部蒙皮甚至连个可以被目视到的破孔都没有，那些之前从战机残骸中泼洒出的燃油也伴随着燃烧的火光从飞艇的表面蒙皮上落了下去，在半空中烧了个精光。

这种刀枪不入的L30“改”型飞艇加入战局说明了几个严肃的问题：首先，这次针对上海地区的****肯定没有陆军马鹿的参与——如果他们有这种玩意，海军的东京赤炼瓦总部大楼怎么还没被夷为平地？

其次，这股奇怪的势力在飞艇上喷涂了世界大战中皇家空军采用的彩色同心圆航空识别标志，和简直能把对空观察哨位吓死的铁十字标志。根据某些视角还不错的对空观察哨报告来看，在小很多号的C级飞艇的吊舱后部悬挂有米字旗和德意志帝国的战旗，而且那些德意志帝国的战旗绝对是黑白红主色调的“世界大战”版本，并没有魏玛政府过渡时期掺了黑黄红色色带的版本！

第三，巨型飞艇这种恐怖的战争巨兽还远没有过时！只要解决了它们的防弹问题，这些有史以来体积最大，理论载弹量最高，理论作战半径最远的大家伙们就能够有效的对敌人造成威胁，顺便利用自带的武器制造一大片禁飞区！

看啊，无数漆黑的烟云在飞艇的附近炸开，一道道金黄色的光束从吊篮中迸发，帝国的海鹫在爆炸声和机身解体的惨叫中翻滚陨落——谁还敢说巨型飞艇已经过时？！

而且看上去这些巨兽的腹部下方还带有可开闭的投弹舱门，鬼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

于是长谷川清司令长官在旗舰“出云”号上拿到的战况报告，就是一份出自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里那些既恐慌，又愤怒，甚至还有一点点侥幸的参谋之手，有着无数谬误的数据，除了战损数据以外每一条信息从本质上就相互冲突的神奇报告。

在参谋部里浸淫多年的舰队司令长官几乎是本能的从这份几乎全是错误的报告中看出了真实的战况：234架从陆地机场起飞的陆基战机战斗机击落了180多架老爷爷级别的敌机，然后被对方剩下的和突然出现的一百多架战机屠了个干干净净；一堆二愣子试图去把飞艇给打下来，但是却发现对面的飞艇不知为何变得刀枪不入，常规的对飞艇作战方式一点用都没有；高炮几乎全都打歪了，因为饱经训练的对空观察哨们连对面的点都能报歪来……

得亏对面是冲着虹口那个四方形的围子飞的，要不然舰队司令长官还得安排已经下锚的第三舰队统统拔锚热机准备启航规避，多没面子啊。

炸吧，炸吧！这一波我拿那些天天想骑在我头顶搞下克上的参谋们当诱饵，全炸了又何妨？你们固然一石三鸟能够不亏，可是我一石二鸟也是赚的啊！

平抑下混杂了那么一丝丝激动的愤怒心情，舰队司令长官趴在海图桌前拿起了笔，心里却在盘算着对方下一步的动向和自己下一步的应对方案。

从作风上来看，对方很可能就是之前在太原城下把陆军马粪打了个落花流水的“DICE佣兵团”，是一群给钱就办事而且不惧伤亡的战争疯子。不过他们虽然打起来疯的很而且看似毫无章法，实际上这帮家伙的精妙布置能让舰队司令长官都叹为观止：

头一天傍晚趁着即将天黑，巡逻飞行员急于返回机场的心里设下伏兵，用干脆利落解决掉巡逻机队这种方式发起挑衅，并且引出第二天起飞进行围剿的大机群进行决战。

然后在决战中投入数量略少于帝国战机总数，同时略多于每一波次帝国战机数量的战机如同斗兽棋般制造利于自己的局部兵力优势，一口一口吃掉每一个波次的战机拖延时间并且混淆目的！

当参谋们以为他们的目的只是夺取制空权，制造声势或者完成某些人委托的任务时，将最终的杀招投入战场，图穷匕见！妙啊，妙啊！

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虹口区的特别陆战队大楼吧？没准还可能是前几天呆在那里的自己——可惜啊，自己阴差阳错的心血来潮，这几天跑到了舰队里进行突击视察。

回去以后如果那栋楼里还有活人的话，一定要根据已知的这些信息来排查排查内鬼。重点目标是能够与外界接触，并且在自己离开那里之后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或者无法接触外界传递信息的家伙……等等，接下来该分析什么了？

哦，对，一石二鸟的计划。

自己在此战结束之后被去职或者调入预备役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运气最好也得背上口大大的黑锅。不过考虑到这场战斗是从前一天晚上仓促开始的，自己也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那么无论遭到何种程度的斥责和贬斥，预备役也就是顶格处罚的极限了。

那么在爬回现役前，自己最好能解决掉一些麻烦。唔……譬如说现在窝在司令部里那些一张嘴就能决定作战计划怎么改变，还经常跟自己顶嘴的家伙，最好全都被炸成渣！

如果让这些不知疲倦向上攀爬的家伙们活着离开上海，然后在大本营里到处说风凉话吹小风的话，恐怕自己就没法回到现役了。

除此之外，如何才能迅速扩大己方实际控制区的范围？谈判是肯定不可能的，那些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控制者们就像石头一样顽固，之前自己想要搞点事情也被怕事的大本营给按了下来。不过这回连借口都被送上了门，岂有不用的道理？

舰队司令长官迅速管控了一下即将绷不住的表情，然后露出一张涨红的愤怒面孔，用低沉的吼声宣布了他的下一个命令：

“天色已亮，全部战机出动！留十架战机为空母进行警戒，其他战机全部投入战场！”

“另外，完成编组后一次性全部投入战场，务必要将敌方空艇击毁！”

嘿嘿，一想起要在战斗结束后被去职贬谪，外加写不完的报告和总结，愤怒的表情就要多少有多少啦！

……

146架战机在已经完全跃出海面的朝阳下完成了起飞，爬升和编队的任务，然后在公共租界的外侧空域示威似的进行了一次低空通场，飞向了上海市区西侧的战场。

此刻在公共租界中也能看到远处天空中巨大而缓慢的人造物，与围绕在它身旁时而编队时而散开的机群。贵妇名媛们纷纷登上视野开阔的观景平台，对那些寻常难得一见的技术奇迹指指点点；男人们则穿戴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装和礼帽，跑进沙龙中开盘设赌谁能取得最终的胜利；小姐闺秀们则半是羞涩半是好奇的挑起了薄纱织成的窗帘乃至面纱，将自己的目光和一颗芳心投向了那些在空中浴血奋战的飞行员们……

在被称为“The Great War”的世界大战中，那些身经百战的王牌飞行员就是战时的偶像巨星。无论他们出身哪个国家，无论他们为了什么样的信仰而战，总是会有成百上千封充满爱意的情书如同雪花般飞到他们的案头——以至于有些时候负责技术处理各种信件的帝国邮政机关都必须用麻袋才能将所有的情书送到他们的住处，那些神经粗壮的处理者们更是会因为看不下去信件中的淫词荡语而选择将其焚烧干净，以免污了英雄的眼睛。

至于说投怀送抱只求一夜情的女痴汉？法国飞行员们表示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疯狂揩油的一天，而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英国飞行员们甚至有些都对计生用品产生了恐惧。

虽然在天上飞着的飞天狗们并不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地上有至少一千双未曾经历战火的双眼在用充满热情的视线盯着他们，并且计划着如何泡到其中之一。

当然，日军飞行员也有一样的待遇。

然而这些沉溺于短暂虚伪和平中的人们不知道，战争和死亡从未离开过他们的身旁。

……

ID“Orangemethyl”的飞天狗在做了半个练习找手感的滚筒机动时不小心碰了下键盘上的Q键，结果就连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索敌到了敌人的存在——一群偷偷摸摸刷入战场的“AI”机似乎在尝试低空掠过，然后绕到他们身后再偷偷爬升摸他们的菊花……啊不，六点钟方向。

要不是他不小心按了Q键索敌，恐怕就得等到前面捞了两个人头，这会正在自娱自乐的战壕战斗机打出两枚索敌信号弹才能发现敌人了吧……

然而还没等他完成桶滚机动然后俯冲接敌，那架该死的战壕战斗机当场就把自己挂着的炸弹扔了下去，而且看架势闪着金色光芒的对地小型炸弹能砸进敌方机群里！

他就保持着倒飞的姿态愣了一会，眼瞅着那排金光闪闪的对地弹药砸进了对面的机群中，然后将一架倒霉蛋给砸的凌空爆炸，当场暴毙！

“不是吧阿Sir，这种狗屎运都能碰上？”

主飞攻击机的“Orangemethyl”并不清楚，战壕战斗机是一种需要手感和大量练习的战机。不过一旦有谁将它练到大成，那么任何处于这架战机飞行轨迹下方的家伙将永远无法偷袭成功，甚至还会因为它的对地武器倒大霉！

因为每一发长相类似日后中东羽毛球尾翼，迫击炮弹头的八千克对地箭头弹药对一战爷们的血条战机能够造成的伤害在50到70左右，而且这种弹药释放后不会分散，密集程度远超任何一种投掷类炸弹！

这意味着，除非被击中者走了大运，否则一挨就是至少两枚起步。而对于遵守现实世界规则，没有血条也没有空中维修功能的九六式舰战来说，一枚这种弹药就足够了！

那架倒霉的九六式舰战被当场命中四枚，而且油箱的金属外壳上有一枚对地箭头弹药在撞击发生之后立刻发生了爆炸，引爆了油箱的同时让整架战机变成了一堆碎片，间接制造了一枚在机群中间炸开的空爆弹！

一阵零碎击打在前后左右几架九六式舰战的声音过后，那位飞天狗的得分在众人的艳羡中刷刷地涨了两百来分。虽然击落数因为九六式舰战采用了全金属结构而只有一架，但是架不住人家造成的伤害够多啊！

下方呈密集队形的敌机群散了开来，诸位一战爷们为了避免它们再度采用恶心至极的“动态分割”战术，选择了一拥而上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橙黄色的火链再度出现在了天空中，这一次攻守双方的立场简直如同套娃般发生了剧变：

为了聚集力量一波推过一战爷们严密的火力封锁线，直接对飞艇造成威胁的日军机群选择了在高度和速度不占优势的低空位置聚集防守，利用精湛的技术和严密的防御阵型消耗那些“过时的多翼战机”。而为了避免陷入对方动态穿插分割战术，同时不想让人头被飞艇捞走的一战爷们们选择发动一波流的突袭进攻，真真正正打出了一波“空中突袭”般的进攻攻势。

他们灵活的机动与猛烈的火力一同消耗着日本海军航空队飞行员的力量，将本应坚固的防御打击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不过正如这一攻击波起飞前，临时飞行队的队长长良有马向舰队司令长谷川清保证的那样，他们在每一次遭到攻击后都成功的稳住了战线，并且一点点的借助各种机会提升着自己的高度。

在世界航空技术大爆发的30年代，狗斗仍旧是空战战术的主流，而近身狗斗也一直是世界各国空军部队研习的重点。然而在此之上，隐隐契合能量战战术和战法的波尔克战术守则却被诸多先发航空大国的战斗机飞行员们奉为圭臬，并且基于此研究崭新的空战战术。

日本人也不例外，他们早在20年代的末期就已经在一系列的空战模拟中确定了这个战术守则的重要性，并且基于自身的实际确定了空战战术的重要性排序：

当最为重要的偷袭战术无法实现时，飞行员的表现和战术素养压倒速度和高度。

一个占据速度和高度的菜鸟只有一次攻击机会，然而如果他没能把处于相对不利地位的老手搞定的话，接下来陷入地狱的很大概率上会是空有动能却无处使用的菜鸟！

同样的，依靠着精妙的配合，146架九六式舰战和补充完毕的177架多翼式战机打了个平分秋色，有来有回。然而随着那些庞然暗影不断接近它们的“目标”，处于劣势的日军战机就开始因为急红了眼，做出不明智的战术决策了。

一架又一架的战机拖着长长的黑烟向下坠落，或者变成一团凌空爆炸的火球碎片四散。地上的“观众”们不时发出成片的惊叹声，好像在看一场耗资高昂场面震撼的社戏——

之前国府在上海地区与日军的空战发生在2000到3000米的高度，这回那些“东洋人和西洋人”的空战则发生在1200米到1000米的高度，而且还没有云层的遮挡！

更何况，更舍得花钱的西洋人还投入了大家伙从来没见过的什么“巨型空艇”，这玩意谁瞅见不得震惊一下，稀罕一下？

再加上震撼无比的“烟火特效”，哇，这么震撼的场面我能吹一辈子！

……

随着一队又一队日制九六式舰战在离开严密的防守阵型后被依次击落，一个又一个防守之阵因为变得空虚而被乘虚而入，逐一击破，这场史诗般的空战终于来到了最终的谢幕时刻。

最后一队五架九六式舰战拖着淡淡的青烟和满是创痕的机体冲向了自己的目标，然后被严阵以待的一战爷们们用炽热的弹链、火箭和机炮进行了最热情的欢迎，变成了空战中的最后五团火球，坠向下方的上海滩。

空中的利维坦们则打开了自己的投弹舱门，将一枚枚粗重的航弹投向了地面上的某个位置。没有鲜花，没有欢呼，只有无数如同潮水般逃离虹口某片区域的人潮，和从地上涌起直喷上半空的泥土之柱。

一枚枚黑灰色的500千克航弹落下，一条条罪恶或无辜的生命还有一些建筑迎风消逝。空中的骑士们也不再如同脱缰野马般肆意飞舞，他们在战争巨兽的两边排成了整齐的队伍划过天际，似乎是在为刚刚与其血战一场的对手展示最后的敬意。

他们是空中的骑士，也是最后的骑士。

耳机中响起了作为获胜方乐曲的“Friends in High Places”后半段，刚刚看完获胜CG的咖喱男爵觉得心潮澎湃，于是打开了一罐肥宅快乐水犒劳了自己。

毕竟，他灵感突发的最后一撞让差点获胜的对方变成了失败者，40-39的“AI机”击坠数真是太刺激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