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再度醒来,以为映入眼帘的应是熟悉的黑暗,一如往常,试毒醒来经常不知今夕是何夕。
结果,盏盏油灯,撑起了满屋的光亮。
头还是有些昏沉,宫远徵小心行动,下意识去寻找那个不见的人。
越往外室走,一股饭菜香气越明显。果然,原来握着铃铛酣睡的女孩,正洗手作羹汤。
见他醒了,虚怀凪便要来扶他。
虚怀凪“公子可否好些了?头是否还有些昏沉?”
宫远徵“身体还是有些不适的,你在做什么?”
宫远徵任由她扶住自己的胳膊,小小的一个,还想来扶自己。
他有心使坏,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朝她倾斜。
虚怀凪感觉到他有心捉弄,便趁他得意之时,轻扯他的辫子,上面的铃铛叮铃作响。
因为心虚,宫远徵有些吃痛,但也没有生气。
宫远徵“做了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固执地想要得到她的回复。
虚怀凪“啊,做了一些白粥。小厨房离医馆有些远,公子一个人在这里,我又不放心,于是让金令取了一些食材过来,直接在外室煲粥了。”
虚怀凪扶着他来到桌前,小心翼翼。
虚怀凪“公子不会怪我吧?”
宫远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宫远徵“有何可担心的?这里是宫门,又是徵宫医馆?”
虚怀凪“因为公子在昏睡啊,试毒,身体正是虚弱之时,身旁怎能无人呢?”
虚怀凪关心则乱,语气里忍不住添了些责备的意味。
虚怀凪“公子可不能这样大意,这次有我在身边,如若我不在身边,金令也要不能离身的。”
宫远徵“你会不在吗?”
宫远徵看着面前的女孩正在给自己盛粥。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宫远徵又问了一遍。
宫远徵“你会离开吗?”
他抓住她正在盛粥的手,汤匙偏移,热粥溅落到他的手上,也依旧紧握着,执着地等一个答案。
虚怀凪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她另一只手放下碗,顾不上拿帕子,用手拍落他手背上的粥。
黏腻的汤水,泛着光亮,给他的手背都烫出了红印。
她的心柔软地说不出任何拒绝他的话,虚怀凪拿帕子擦干上面的水渍,而后反握住他的手。
虚怀凪“公子多大的人了,怎么不知烫的。”
她低首轻呼在那灼烫的红印。
虚怀凪“我不走,我不会离开公子的。”
宫远徵看着给他伤口呼气的女孩,思绪逐渐飘远,之前,自己受伤的时候,娘亲也是这样给自己吹吹的。
“阿徵受伤了,娘亲给吹吹就不疼了…”
宫远徵贪图此时此刻的安心,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肩膀,轻轻扶住她的后脑勺,缓缓地推向自己,直到抵住他的肩。
就这样一个别扭又虚空的姿势,他好像怀抱住她,感受到她的体温。
无论她的答案如何,他不会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