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有些焦灼。
还是月公子提醒二位长老仔细看看那没怎么说话的年轻人的样貌。
花长老眯着眼睛瞧,随后表示非常震惊。
如此肖像,难不成真是淮卿那孩子的亲人找来了?
但老执刃走的实在匆忙,没留下任何交代,谁也不知道该不该多这句嘴。
雪长老冲花长老隐秘地摇了摇头,更何况这客人并未展现任何一点对宫门的善意,甚至对于老执刃的印象更多是反面的。
“前辈莫怒。父亲性情中人,并无恶意,只是曾与贵门执刃有些冲突。”
“是这样的,姒黎是我的族弟,六岁时他母亲也就是我的姑姑英年早逝,他的父亲不想他待在大山里,于是瞒着所有人把他送走藏起来。”
“而贵门执刃当时恰与他父亲交好,然后也不知因何缘故,我们乌舍族的继承人就流落中原,在宫门一呆就是十二载。”
“如今阿黎已成年,是时候回去继承氏族,他母亲留下的氏族。”
姒卓简要概括了这十几年的恩恩怨怨,不为别的,他怕再叫阿父这么说下去,宫门之人便该动手了。
没瞧见那角宫主面色不善,佩刀已然出鞘么?
“可我们无法鉴别事实是否如此。”
月公子其实已经信了七分,但没人能够保证此二人是否良善。倘若当面一套背地一套,他们便相当于将淮卿推进火坑。
少年在宫门后山呆了十二载,倾注了宫门不少心血。长老们悉心教导、公子们同着成长,这不得不令人谨慎。
姒夷已然有些怒气了,当初便是那蠢男人把孩子骗走了藏起来。如今他们来寻,竟然一个个都装傻不放人!
那宫鸿羽又死得早,这些人当初做事并不光明,这该如何证明?
果然这些中原人个顶个的心黑如墨,那姓段的男人哄骗阿依拉,如今这宫门之人又拘着阿依拉唯一的孩子不松手,真是该死!
“宫鸿羽那老狐狸说什么我管不着,你们信与不信我更不在乎。可今天若是见不到那孩子,我定让你这宫门破砖残瓦、永无宁日!姒卓!”
愈想愈气,干脆爆发了。
姒夷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痛的老头,眼珠发红。话罢,朝姒卓挥手喝道。
“各位,得罪了...”
姒卓无奈叹气,随即以手做哨,那双桃花眸再抬起时已满是锐利,乌沉沉如点墨,一身温和的脾性荡然无存。
青年如一柄锋利的苗刀,出鞘时刀刃发亮之处吹毫便断,寒意刺骨。
怪异刺耳的曲调在众人皆未顾得上反应之时响彻天际,连贯却不顺。
难以想象这般强烈的、尖锐的响声便是发自一节小小的哨子。
门厅处洒进来的日光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屋外响起了如鼓点般密集的雷电轰鸣。像是为了配合氛围似的,乌云迅速聚集,满布整片天空。
哨声戛然而止,停在莫名的时刻。
姒卓微微一笑,像是毫不在意身后人架在自己脖颈上锋利的长刀。
“角宫主尽可一试,瞧是宫门顷刻间毁于毒物之手与你严重,还是...杀了我?”
他的笑容极淡,亦或者说更多的是嘲弄。
仿佛在看一场拙劣至极、漏洞百出的表演,不屑将要凝出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