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
姒夷点了点头,闪着异光的眸子扫了宫尚角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宫二先生后背凉嗖嗖的,但说不上因为什么。
他们走在前面,无须引路。自然瞧不见宫尚角腰间佩刀已出鞘,一直挑着的嘴角滑了下去,表情也不再和善。
知晓如此多宫门之事的人,很少能活过明日。
尤其是在宫二先生手下。
——
宫门侍卫瞧见这颇为大摇大摆的二人有些诧异,但身后跟着的是角公子,行礼后便继续巡逻去了。
进了执刃殿,姒夷竟没寻见宫鸿羽那老狐狸,甚至以前见到的仨老头都少了一个,被个年轻娃娃替代着。
“乌舍族姒夷,请阿依拉之子姒黎回家!”
姒夷声音洪亮,贯彻整个执刃殿。
此话一出,肉眼可见的三人满是疑惑。
只月公子眼神好,瞧见这位姒夷身后的那位青年面容肖似淮卿,心底直打鼓。
“姒先生可能寻错了地方,宫门并无名姒黎之人。”
什么乌舍族?从未听说过。
花长老跟最后的宫尚角对了个眼神,瞧着他神色不善,打定主意要快快将人撵走。
“在这里他自然不叫姒黎,可宫门却不可能没这个人。”
“十二年前,宫鸿羽从中插了一脚,把年仅六岁的孩子带回宫门藏了起来。你们敢说没有这回事?”
姒夷没露出奇怪的表情,他知道那老狐狸做事做绝,自然不会留下名字这种浅显的破绽。
“你们若不清楚,就让宫鸿羽出来!难道有本事藏人孩子,没本事见我么?”
他冷冷哼了一声,瞧着对面的面面相觑,脸色难看的紧。
这‘十二年’三字一出口,宫尚角怀疑的事情便水落石出了。
“十二年…十二年?”
雪长老摸着胡子念叨,好熟悉的时间……
兀的想起前些日子长老厅里发生的事情,那个被老执刃藏在后山十二年,如今身中蛊毒的年轻人……
两位长老对视并瞪大了眼睛。
“回姒前辈的话,老执刃前不久遇了到刺杀,已然与世长辞。因为走的突然,并未留下关于您二位要找的人的消息。”
虽然找的是淮公子这一点能够确定,可老执刃把人藏了十二年,自然有他的道理。
况且这二人不一定就与无锋无关,宫尚角神色锐利。
“死了?可真会挑时候。”
姒夷先是诧异,后来有些烦躁。
“你!既是故人,可否积些口德?”
花长老有些愤怒,这人何方神圣,瞧着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说话怎的这么难听?
“咳咳,阿父。”
姒卓拉着姒夷的衣角拽了拽,笑容尴尬。他有必要提醒亲爹,现在是在人家地盘里,说话不能这么直爽。
“宫鸿羽不可能把我们家孩子在宫门藏一辈子,你们若说全然不知情,我定是不信的。”
姒夷撇了撇嘴,有些不符合他稳重年纪的孩子气。
姒卓活了这二十余年,他阿父这模样可真少见。一定是这宫门的水土使人变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