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的真心，只为月下（二十二）

夜昙和闻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缤纷馆，小二连忙迎了上来，无意中嗅到了菊花酒的味道，于是笑着问道：“这味道这么浓郁，掌柜的，月下姑娘，你们这是喝了多少菊花酒啊？”

“不好闻吗？”

“并非如此，这菊花酒的味道可香了，不过真是遗憾，我从未尝过。”

小二回答了夜昙的话，眼神中有着失落，但很快便消失殆尽，随后又扬起一贯的笑脸轻声言语道：“街上已经开始闹花灯了，掌柜的，今晚您不妨带月下姑娘去凑凑热闹。”

看着夜昙充满期待的小眼神，闻人的心都要融化了，答应的话语脱口而出。

晚上，街上的小贩们还未收摊，依旧在卖力吆喝着，有很多路人被吸引，驻足停留。时不时就会传出姑娘们说说笑笑的声音，为彼此挑选着胭脂水粉以及珠宝首饰。

站在喧闹繁华的街上，夜昙不禁想到当初与辣目、没有情一起逛市集的场景，那会真的是很开心，想着想着忍不住鼻头一酸，虽说这三片神识是少典有琴所割舍的欲念所化，但也是她所爱之人的一部分，是她从未见过的少典有琴，也是真正的少典有琴，她见识了少典有琴的不同面，愈发不想三片神识消失，心中纠结不已。

身旁的闻人深知夜昙的心思，也知道自己能够陪她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所以格外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昙儿，今晚什么都不要去想，总之天塌下来都是明天的事了，人活一世，若不疯一疯，便也会忘了自己还活着。”

“此言有理，那我们今晚就玩个畅快淋漓，今朝有酒今朝醉。”

之后二人便被街边的灯笼所吸引，夜昙想给闻人一个惊喜，在听到老板说花灯可以自己做，上面的图案也能自己画时，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那便是进屋亲自为闻人画一个独一无二的花灯，再亲手做出来送给他。她的画技是少典有琴亲授，虽没有他那般高超，但也不至于太差。

为了保持神秘感，于是夜昙让闻人在门外等候，她捏了捏闻人的鼻子，然后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闻人只是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姑娘耍小孩子性子，但嘴角已是忍不住地上扬。

恰巧这一幕被远在人海中的叶檀看到，她更是心如刀绞，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绝不能让闻人和月下这般逍遥快活，看到夜昙独自一人跑进了店中，她计上心头，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口中低喃了一句：“闻人，月下，今日就让你们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

叶檀从商铺后门进入，此时的夜昙正在专心致志地为闻人画花灯，并不知晓身后有双恶毒的眼睛正盯着她，待最后一笔完成后，她将画纸折好放入衣袖中，叶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昙身后，趁机用一根木棍将她打晕，接着故意将烛台扔到花灯上，叶檀的本意就是要将夜昙活活烧死，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叶檀得意地离去。

在门外等候的闻人看到花灯店里冒出的浓烟，这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想杀了夜昙，这时店老板逃了出来，闻人见此更加担忧夜昙的安危。

“那个姑娘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出来？”

“火势这么大，那姑娘怕是葬身火海了。”

听到店老板的话，闻人有瞬间的慌乱，不，不会的，他的昙儿怎么可能会死呢。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闻人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火场，将晕倒的夜昙抱了出来，店老板见夜昙平安出来，也松了一口气，立刻组织大家灭火。

闻人将夜昙放在地上，紧紧抱着她，生平第一次流下了眼泪，“昙儿，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醒一醒，别睡。”

一滴滴泪尽数砸在夜昙的脸上，许是听见了闻人的呼唤，夜昙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闻人，夜昙心中的难过被无限放大，这个男人又一次为她哭了，这可是连补归墟都不曾哭过的玄商神君，却因害怕她的离开而哭，她抬手摸了摸闻人的脸。

“你哭什么呀，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还要陪你一生一世呢，乖，不哭了，你看这个。”

夜昙从袖中掏出了那张她亲自画的花灯，上面画的正是花树下的离光夜昙与少典有琴。

“闻人，你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昙儿画的，我都喜欢。”

经历了这一场劫难，二人也没了逛街的兴致，闻人背着夜昙一步步朝缤纷馆走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二人皆沉默着，很快就到了缤纷馆，闻人将夜昙抱到床上后便要离开，被夜昙扯住了衣袖，在回缤纷馆的路上夜昙想了很多，还是决定告诉闻人所有的真相。

夜昙内心挣扎了一番，握住闻人的手，有些艰难地开了口：“闻人，当初我从玄境救下了三片欲念神识，现如今你有了有琴的记忆，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可辣目和没有情并不知道，而且我出来已经很久了，明日我想回去看看辣目和没有情。”

闻人的眸光瞬间暗淡了下来，他自知时日无多，他不想离开夜昙，可其他神识的想法自是一样，没想到他的情敌竟然是他自己，还是另外的两个自己，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夜昙明白闻人定是舍不得自己，自己又何尝舍得离开他，但……

“你放心，过几日我就回来了，辣目和没有情来到这世间，饱尝冷暖，却未曾辜负人间，即使只是一片欲念神识，也有权利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何离开，不应死于欺骗和信任，所以我会找适当的机会告知他们真相。”

夜昙往前凑了凑身子，紧紧抱住闻人，二人就这样抱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