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位……”淮景放下掀起的帘子，转头问江秦。

江秦看着他，静等他的下句。淮景手中还拿着方才钟离安湘给他的小物件。江秦倏地笑了一下，伸手将淮景摊开的那只手掌合拢了来:“收着吧。”

之后便无言。

“你认识玉莫吗？”淮景突然开口道。

“明知故问，”江秦回答，“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好奇。这玉莫是个怎样的人？”淮景说这话时，转头望着江秦，对方也这么盯着他，闻言垂眸笑着:“他啊……很好。很傻。”他不知如何谈起，像他和淮景之间忽起忽静的话题。

“有没有人说过……”静了一会，淮景又出了声。

“说过什么？”

“你好怪。”淮景没在看他，倒像是在自个儿嘀咕。

“有啊，很多人，很多种语气。”江秦也没再说下去。

“那玉莫呢？” 淮景又绕回正题，“听闻你和他相熟，他的事你应当都知道吧？”

这句话江秦听的分明，淮景说半天就是想打听玉莫的事，绝对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那么……

“你对他感兴趣？”江秦说着凑了上了来，目光直视着他。

淮景颇有些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心虚，勉强看着江秦的眼睛，唇瓣张开又闭合，回也不是，躲也不是，就看着江秦伸手把玩着自己散落在肩上的头发，坏笑着说:“玉莫在人前都会戴着一张半面面具用以遮住上半张脸，面具名为‘此将’，也可称‘此将白面’，故此，‘此将白面’也是玉莫的代称。外头就传闻，玉莫本相丑陋，曾经有过一场事故，导致上半张脸毁容，故将其遮住……”

“其实不然。他本相貌美，面如凝玉，两脸夭桃从镜发，一眸春水照人寒①……”江秦说着，又凑近了些，“怎么，你好这口？”

“不是！我都没见过他！”淮景双眼紧闭，用手把江秦支出一段距离，从脸红到脖子，再张开眼时，江秦坏笑着牵着淮景的一缕头发轻吻了一下（作者:BT！），好，这下淮景的脸更红了。

此时正在驾车的枫晚:？？？

江秦也不逗他了，退开一点距离，也放过了淮景的那一缕头发。淮景原本想从江秦那套一点信息过来，但是……

为什么说的我很下流一样啊？！

此时也无心再问了。

直到马车再次停下。

枫晚在车外提醒:“尊主，到了。”

突然有什么东西盖在头上，淮景回过神来，发现是顶斗笠，帽檐挂了一围黑纱，江秦正悉心帮他把斗笠系好，而他自己也同样戴了这样的斗笠。淮景刚想询问，就听江秦道:“好了，下车吧。”

他只能暂时把疑问收回去，先下了车。

枫晚也戴着一样的斗笠，但重点不在这，在于此时面前的朱漆大门。

这是哪？

江枫晚上前去扣门，几下之后，大门微开，开门的是一位童子，他道:“你们是？”

“长聚集市的，不知你家主子在否？来谈生意。”枫晚解释说。

“可有证明？”那童子道。

“何来证明？你家主子没同你提及此事？”枫晚有些被拒后的不耐烦。

那童子却犟的很:“不给出证明，谁知道你们是在谈生意还是来干嘛的。若没证明，恕不开门。”

“你……”枫晚还想说什么，江秦上前示意他安静，随即江秦开口道:“有。”

然后他从袖间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递给那童子:“张老板亲笔所书。”

那童子接过，摊开纸来，将纸上的内容看了一遍，便才肯他们进去。

童子将门关上后，领他们到了厅堂，摆了茶后边作揖行礼边道:“诸位请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先向张大人汇报。”说完便先离开了厅堂。

淮景隔着纱布看着江秦，江秦正环视着周边的物品，像是感受到了目光，一转头便同淮景对上了目光，就略带着笑意问:“怎么了？在看我？”

“没有……就是问问，来这干什么？”

眼见茶水沸了，江秦自觉给自己沏了一壶:“故人见过了，再顺便办个事。”

“你还做生意？”淮景有些诧异，他方才听枫晚道明来意时便惊奇——一个人人厌恨的魔居然会在人前做生意，而且还有合伙人？！

江秦轻吹茶水，笑道:“我低调。”

淮景:“……”每年六月初七的事闹得可是沸沸扬扬。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有生意上的合伙人，那么对方应该也不识他的真实身份，在别人家里谈身份这种事，未免有些不适合。

“那我出去待着？”毕竟人家论正事，又与自己无关，待在这怕是有不妥。但是……在别人家乱跑好像也很不妥……

思索间，一个面相方正的人来了，身后跟着之前那个书童。

张立一见屋内的人，便朝江秦拱手道:“哎呦！秦老板。”

江秦敷衍回礼，开口先道:“张老板，我的人现下有些不适，可否允他先在你院内转转？”张立寻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向淮景，又笑回:“这有何不可？正好近日我院内新修了一番，有人能赏眼一观再好不过。”

淮景愣了一下，但不过便转去厅堂外了，隐约听见江秦说:“张老板，几日不见，怎么换了个书童？”

“啊，之前那个前几日家里有事，便辞了，这是昨日新招的，在门外的事听说了，张某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

那张老板说是新修想人观赏，但布置的倒是有些简约，倒真是“新”修，还未来得及修完。

顺着几块青石板，不敢走快，突然间，淮景瞥见青砖墙角所堆的东西，走近来看，全是一些杂物，其中有一个大檀木箱子，表面蒙了一层厚灰，半人高，六面方正，有雕纹，但雕刻的花纹却略显怪异，有如游蛇，有似麋鹿，也有猛水、明珠……

这雕纹倒是稀奇，看着看着，淮景竟是以手拂过，沾了点灰。由于戴着顶斗笠，沿边坠着的纱是在有些碍事，想掀开挡在前面的布来，却忽的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他猛然转身，看见了来人，是那位童子。

（注:①摘自崔珏的《有赠》）【小剧场:

作者:BT！

江秦:？？？亲一下头发而已？

作者:我不管！就是BT！！！

江秦:反正以后……(哔～)】(写出来可能过不了审💦)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