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子好像被淮景突然而吓到,怔了一会,方才说:“事已议完,秦老板让我请您过去。”
秦老板?噢,是江秦,他莫不是用秦作姓起了个化名吧。
淮景点了头示意明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个箱子,边跟着那书童走边像是不经意的问:“方才那个木箱看着挺有意思的,干什么用的?”
“既是箱子,自然是装东西用的。”
“那里头装的是什么?”
书童听这话便不走了,站定之后转身说道:“小的只是个新来的,知道的事不多,只知那箱子里头的是我家大人重要的东西。所以公子还是莫要再问了。”他说话时语气神态虽恭敬但话语间却处处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他垂着的眼眸突然抬起,与淮景目光对上,眼神十分认真。淮景会意,微点了一下头。
之后一切如常。到了正厅门口,便见到枫晚跟在江秦身后跨过门槛走出。江秦在同张立谈话,扭头见到淮景,才眉头舒展。
待上了车,淮景便将斗笠摘下,天气热的很,戴久了闷。江秦也将斗笠摘下,看向身旁的人,脸上的湿汗粘住发丝,眼眸轻垂,不笑时便有种不染尘世之感,那人似是感知到了目光,抬眸看来,眼神纯真清澈,眼角却上提,如狐狸般勾人。
江秦开口:“方才是去哪走了?”
“大院里。”这不废话。
“那院里景致如何?”
“还好,布置有些简约,还……”他突然想起之前那个书童说的话,立刻改口,像是难以言语的说,“还有很多杂物未清理堆积在那。”
“那你觉得对比起来,哪里的好看些?”
淮景思索一会儿,回答:“你那边的吧。”
“我倒不觉得。”江秦向后一靠,一手将斗笠靠在旁边。
“为什么?”
“要是我们院子真的更好看的话,你就心甘情愿的留下,还会想着出来吗?”他带着意味的笑看向淮景。
“不清不楚的……”淮景小声嘟囔,见江秦正欲凑上了听,又加大声说,“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风景而已,老在一个地方待着会腻的。”
“那是不是如果爱上一个人,一段时间后也会腻?”
淮景听这话才觉得自己方才强扯的理由有些问题,忙解释:“不是不是,不一定,地是地,人是人,人与物还是不一样的,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是有情的。若是一位有情人,那必定是坚定的,若是爱一人,那眼里心里,也都会是此人吧……”
“那……打心里爱,念念不弃,不在身旁便朝思暮想,一见便欣喜若狂,这算什么?”江秦眼见着眼前人认真思索。
眼前人道:“这大抵算是……‘痴’吧。”
痴…江秦沉默一会,轻笑一下,问:“那你‘痴’吗?”
淮景偏头看那人:“我又没有所爱之人……”他话还未说完,江秦又猛的凑近,贴在淮景耳边悄声说:“那你前些时候出来是为找哪位小情人偷.情啊?”
淮景的耳根子刷的红了:“胡说八道!我没有!别乱说!”
“那你既不约人,又不看风景……下山作甚?”江秦说着,手似乎无意间触碰到了淮景的手。
淮景手指微缩,争辩道:“我为什么不能下山?你家又并非我家。”
江秦明白了什么,不再逗他,悻悻别过头说:“嫌弃不妨直说。”
淮景见他这般,心想:
这家伙不是人人皆诛的魔吗?怎的豆腐心一样???
殊不知自己已把自己昨日的行踪暴露出去了。
黄昏已尽。
淮景在自己暂住的屋外的院落中,他坐了良久。
从回来吃过饭后开始,看着日落西院,看着天穹渐渐染上霞光,再看黑夜点点吞没夕阳。一切都仿佛岁月静好,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家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一觉不觉昏黄?周边的人目前都待他挺好,可他对这些人没有丝毫印象。无端消失的记忆总是让人不安的,可他好像……在这里并未觉得不适。
他从袖口掏出昨日的那张纸,展开反复看上面的内容。
纸上写“三日过后”,现下也才过去了一天,他却是有些焦虑了。若是去,但对方是谁?目的为何?但若是不去,怕是会错过什么信息,且目前江秦那些人待他虽不算差,但毕竟也不知根底,对于他这样柔弱无力、事事皆不知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也不安全。
如此思来想去,着实有些头疼。
忽的,不远处听见了脚步声,虽轻且慢,但淮景听的分明。他慌忙将那张纸胡乱揉做一团塞回了袖子里,望向脚步声的来处——半个小脑袋从院门外探出来,对上淮景的眼神又马上把脑袋缩回去。
淮景认得这孩子,好像是叫朝浪,是这里的一个孩子,常爱躲在某处偷偷跟着他,使得他总觉得朝浪是江秦专门派来监视自己的。
“别躲了,看见你了。”
(九汐脸皮薄,不经撩,还对人家老动手动脚的🌚💢)
(现在是真的忙,没什么时间更新,之后应该就一星期或两星期更半章或一章吧。不久校运会可以轻松一天,那时候应该可以再更。影响到大家的观感,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