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定义

　　　　顾舒是被吵醒的，对面桌的两人因为游戏的事相互对骂了起来，汇聚了所有关于人体器官的词句，难听至极！像骂街的泼妇。

　　“要吵滚出去！”魏承被吵醒后兴致不高，摘下头顶的耳机揉着头发道。

　　那两人见魏承还在，前扑后继要就义似的跑了过来：“承哥！你看看他是不是有病！我辛辛苦苦打了一夜的套装他给我抢了一半！”

　　另一个人也不乐意了：“什么叫我抢！？我也是有参与的好吗！没我你早他娘的就死娘胎里了！”

　　“你少他妈放屁了………”

　　魏承烦躁的捂着脸：“多大点事！你们少在这丢人，不就是装备吗，我给你们。”说着手指就极快的在电脑上切换界面，将装备丢到地上。

　　顾舒意外的挑了挑眉：“还真扔了？这个价值不菲吧。”

　　魏承重新戴上耳机：“游戏装备乃身外之物，他们毕竟都是常客，没那个必要。”想到什么后，补充道：“主要是我比较强，杀他们如喝水，想追求挑战性。”

　　……

　　你不吹牛B会死啊？

　　顾舒眯着眼看他，不过他有这么大的觉悟也不容易，暂时不在言语上打击他了。

　　他撑着椅子站起身来，把浑身的骨头弄得嘎嘎作响，一夜都没怎么活动，身体跟个木头似的，这时候猛一站起使他险些晕倒。

　　“我得回去了，不过我还从没有在外过次夜，挺好玩的。”魏承没有起身，左手再次拿下耳机，右手在键盘上来回跳动：“杨科，送一下。”

　　杨科昏昏沉沉的昂起头，有些略显委屈的说：“承哥……我困。”

　　“快去！”魏承面无表情，但眉毛朝他挑了一下。

　　杨科瞬间心领神会，尽管自己有一百个极不情愿，还是凑到已经到门口的顾舒面前：“顾兄，我送你！”上送下赶，左地址，右联系。送他回家啊！顺便刷好感——他略懂一二。

　　顾舒疑惑的看着杨科的反差行为，抛开别的心思不谈，单单他这个人……给他一种随时都能来个平地摔一样，对拿的准以外的事都很苦手。

　　“不用了，我这个人有自我防御系统，谁离我五米以内的距离我能杀人……”看他真的愣在原地，顾舒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去。

　　“承哥……这……”

　　魏承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不怪你，是我的错……你就不能动动你的最强大脑想想我是怎么回来的吗？”

　　家啊，第二个吗

　　东边的太阳是火红色的，仿佛大地烧起的巨大火炉，照亮了云层底部，安静而落寞。

　　顾舒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街道只有寥寥几人……他感觉自己都他妈快心肌梗塞了，他该何去何从？

　　家？都没有家的味道；从父母离开的那一刻起，家的定义仿佛就变的深奥起来。

　　灰哥也好、顾诗也好、宋界也好……好像他们都是那么的陌生，没有温暖，就连亲情都是冰冷的。那种刻意掩饰的关系，过家家般的生活……让他难受压抑！没办法竭尽全力的嘶吼！使他像一头铁锈笼中的困兽……

　　自认为的、所有的、过去的、曾经的、仿佛的、认定的、一切的……呕哑嘲哳难为听。

　　他没有遇到生活该有的目标，人生百态过一天算一态，等过完了，就没有该有的态度。错综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应对往后的生活。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家门，他呼吸沉重，他不想开开啊！

　　啊啊啊啊啊啊……

　　楼上的顾诗刚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时看到了他哥在门口犹豫不决……

　　“哥……你在干什么？”

　　顾舒抬起头，望见顾诗。还是那么漂亮、清纯、带有一丝惊讶。

　　凭什么……他自己这副德行怎么可能有这样赫拉一样的妹妹？根本不是一个次元或一个维度的啊笨蛋！

　　拯救了一个美国大卫星宇宙银河系

　　好好好好……

　　“小诗，这门怎么锁上了？把门打开啊。”顾舒尽力伸长了脖子喊道。

　　对方明显犹豫了几秒，然后说道：“不开……”

　　啊啊啊？

　　什么情况这是？！

　　顾舒强撑这微笑：“怎……怎么了？妹妹也喜欢搞恶趣味了啊？”别整我啊……千万别，熬了一整夜……很容易猝死的啊。

　　顾诗的脸睡的有些微红，听见他的话解释道：“是灰哥不让开的门，他临走前说的。”

　　哦

　　好好好好……

　　果然，家不是家了。

　　过了五分钟，顾诗就把门打开了。她见坐在台阶上的顾舒，心里默许了灰哥的话。

　　“那小子的记忆力就比鱼强一点，最多不超过五分钟，他就能忘了跑出去。”

　　好像还真有点动摇了吧，让她掐着点来开门也是为了及时止损吧……以防他又跑了出去。不得不说灰哥的观察能力真是出色，连她平日里都没发现的细节他都把控的死死的。

　　“我就知道你心软了！”顾舒伸了个懒腰走进去。

　　顾舒从她身边经过时，她能闻到身上的烟味，皱着眉拉住他说：“你吸烟了？”

　　顾舒先是一愣，后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呃……这不是我吸的。”应该是魏承吸烟后，不经意喷到了他的身上了吧。

　　“你等一下……”说完顾诗又“蹬蹬蹬”的跑回楼上。在下来时手里多了瓶薰衣草香水，是顾舒买了放在衣柜里的。

　　“喷下这个。”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她平时用的那种……语气；

　　这也是他唯一有自己主见的时候吧……

　　顾诗认真的喷洒，一丝不苟……那股专注力能追溯到从前。

　　顾父一年四季衣服上都有微微的烟草味，从小顾诗就很抵抗这股味道，然后拿着花露水慢慢的，一点一点，直到彻底闻不到。

　　“想起爸了？”顾舒站在原地任由她折腾，

　　顾诗微怔，手里动作慢了下来，轻轻摇头：“没有，不要乱想了。”

　　看来顾诗秉承着“你的意见我会听，但不会采纳”的原则。这不是让他最头疼的，要是任由她这么一意孤行，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这和撒谎的性质不同，一个是对他人，而另一个是对自己。

　　“好了，我不太喜欢这个味道，早知道买柠檬的了……味儿太浓了。”顾舒扯着衣服闻，反反复复最起码喷了三层以上，有点……发晕，想吐。

　　“嗯……差不多了。”顾诗闻着，略感满意的点点头。

　　他想要遮盖住这层味道，大脑里瞬间闪过一道光——对于以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香水的家庭，最好闻的气息莫过于……人间烟火气。碰到顾诗还没来得及吃饭，他就要承担起哥的责任。

　　“还没吃饭吧？我去做。”

　　“不用了，我去买一份吧，你要吗？”对于她哥的做饭想法，她没有产生太大的惊讶，一时兴起她可以理解。

　　“哦，这么想吃我做的饭啊？！好吧……”顾舒说着向厨房门口走过去。

　　呃……貌似有点过分了。

　　顾舒做了两个煎蛋，期间顾诗一直在旁边看……与其说看着，不如说是盯了，生怕他把厨房给炸了。

　　出人意料的是他做饭的时侯……不仅没有出现特别情况，煎的鸡蛋也很完美，这是没有想到的。

　　没想到哇……

　　“给！要就着吗？”顾舒拿着两片面包给她。顾诗想要下意识说不用的，但想到他的话，硬生生在嘴里打了个弯：“……好，谢谢。”

　　“不用客气！”不错，有了明显的进步！之前被咬的不亏。

　　革命尚未完成！同志仍需努力……

　　“今天……是星期天吧？晚上要去吗？”顾舒啃口面包问道。他的疑问反而更像是陈述，在提醒着什么。

　　“嗯，当然去。”说到这，她抬起的眼眸之中有着一道光。那说的是外婆从小带他们去的教会……基督教会。顾舒小的时候调皮，呆不住那种地方，但每次顾诗都会认真看圣经，听外婆讲述圣经的故事。

　　“可灰哥那儿……”顾舒有点忌惮，灰哥对于他们去那样的地方表示不赞同，虽说从小就开始了，但他还是怕会顺着宗教教义带偏他们。

　　“没关系，灰哥他……会理解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