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祈福

　　　　阿灰回来的时候刚好撵上他们要出门：“你俩——干嘛去？！”看着他们悄悄的出去后又悄悄的回来，不禁有些想笑。

　　“别拿那一套糊弄我啊，我不爱吃。也别把我当傻子。”听到灰哥这次这么决绝，顾舒把顾诗拉到身后：“那个……我们……”

　　“顾舒你闭嘴，等会再找你算昨天晚上的账！小诗你先说。”灰哥倒了杯水后坐在沙发上示意她。

　　顾诗推开顾舒拦住她的手，看着面前的男人，顿了顿…………

　　这个顿在顾舒眼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不知道顾诗下一秒会以什么话题开头，又会以什么方式延续这个话题，用来劝说灰哥。灰哥是个唯物主义者，而且据说他身后的工作也并不支持。

　　呵呵呵呵……

　　“顾舒你先出去，等我叫你再进来。”灰哥朝他摆了摆手。“

　　啊？”他就走个神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走出去，顺便关了门，独自站在门口看落日。自从他外婆离世后，他好像就没有去过教堂——一次都没有。这次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要知道南淮的教堂在哪儿，心里有个知数。

　　非要说起来……他与外婆的关系并没亲密到哪里去，相反——顾诗是最伤心的……那种打心底的痛苦。有时候他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中邪了……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他要尽快熟悉南淮的地图才行。至于北淮嘛……有空就去找宋界。

　　“顾舒，进来吧！”

　　他收回思绪，转身走回房间。安就安吧，自己什么个性格还是有点B数的，他的这一生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起码身体里的毛病，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你别管我是谁~只有山路的妹妹~

　　“灰哥，知道了我的错误，对此我表示深刻的懊悔！我……”嘴跟不上脑子是什么感受？顾舒就他妈卡词了。

　　灰哥一脸“你说啊，接着说。”的看着他，貌似免疫了某种什么东西一样。

　　“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不叫解决问题，顾小舒……你说该怎么办呢？”他温柔的笑着，笑里藏刀……

　　“那还能怎么办啊？总不能把我的腿砍了吧……”

　　“可别了，照顾你个大活人都够麻烦了，再成残疾人……”灰哥整理一下桌子上的纸，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你夜不归宿和饭店打架的事写个检讨给我，我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接下来该谈谈正事。”

　　顾舒卒——

　　打架的事还知道了？！完了……

　　“你们学校有个学生，我需要你们在平日里注意一下。”灰哥毫无感情的看着纸上女孩的图片说道。

　　两人被问的莫名其妙，可能是平日里灰哥从来不过问他们学校的事，他继续说：“你们认识一个叫俞昕的女孩吗？她的年纪应该在上初中。

　　顾舒摇了摇头，敷衍回应道：“不知道，我连自己班级的同学都没有认全呢……”

　　灰哥微皱眉心，也没将希望完全放在他身上，接着将目光转向顾诗：“小诗呢？”

　　顾诗低头沉思……她在开学的第一天就问老师要了份全班的名单，又在上课时尽量对上他们的脸。目的是为了防止叫错名字或忘记名字的场景发生，毕竟叫对人名可以让对方不会反感你。

　　俞昕……尽管不是太熟悉，但还是有点印象的，那个印象就是在班级发生莫名的症状时，她是那个角落唯一没有被传染的人。

　　“有，好像记得……还是我们班里的。”

　　灰哥被惊了一下！他们能不能认识都是个未知数，但竟然还是跟小诗一个班的？！这是他没想到的……最起码会方便不少。

　　他目光灼灼，示意她继续说。而顾舒呵呵直笑：“灰哥像个讨糖的孩子。”

　　灰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顾舒你把舌头拉直了再跟我说话……小诗你继续。”

　　顾诗轻轻抿着嘴唇：“其实我也不太熟悉，只能知道我们班里有她，她从来没有主动和谁说过话……连老师都有意不提起她。”

　　相比之下，灰哥就比较平静：“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不必因为我的询问而更关注她……没有必要。”可能他的话在两人耳中过滤成了无情无义，可事实就是如此，不能就是不能。

　　晚风吹动枝叶，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这股声音像扫帚似的，扫动顾舒的心弦……夕阳落下，夜幕降临，路灯在繁星下如萤萤之火，看的他内心有些紊乱。

　　信息量巨大，他难以消化……他没有目标、没有过程、没有结果，妥妥的三无产品。

　　“你说灰哥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给我们讲这个？”顾舒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问道。

　　“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我只知道——我们再不快一点就要迟到了。”

　　“慌什么？有可能两地时间有差异呢。”嘴上这么说，步子跟着加快不少。

　　顾诗看着手里纸页有些泛黄的圣经书，思绪万千：“环境不同，但时间不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13节，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三日。各从其类……神看着是好的，事就这样成了。”

　　是啊——神创天地，大地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之上，有光！将光暗分开——有昼有夜，旱地聚海……神看着是好的，事就这样成了。

　　顾诗在教堂的样子……与平日里的她截然相反。是一个纯洁的天使，完全摆脱了世间的世俗与污浊，出尘脱俗。

　　他听……她诵，“我们在天上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声音温柔而又郑重，仿佛像是唱出来的一样……婉转动听。

　　回家的路上，已经九点多钟，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保持着不属于狂热夏季的沉默……更属于隆冬的倒刺，坚冰。

　　当晚，顾舒就做了个梦，梦里他看见了爸爸和妈妈，他们三人手牵着手，一起跑去看火箭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