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申和珍（十四）

待朝露听说盛明兰毁容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她没什么意外的感觉，曼娘从她这儿顺走了五瓶妒芳容五瓶红麝粉，倒是没敢拿鬼鸩一品红—这让朝露有些意外。

朝露在心里吐槽了曼娘一句：没出息啊，但凡你拿一瓶一品红走，现在你家二郎就得守妻丧了。

不过不管怎么想的，即便是出于亲戚情分朝露都得去看看盛明兰。

盛明兰现在的容貌的确是大不如前了，看见她之后也是一脸怨妇相，“申和珍，现在你满意了么？”

朝露只是一脸无辜，“二婶有着身孕，难免情绪莫测，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盛明兰很恨得看着朝露，她恨不得化为恶鬼，把面前花明雪艳的朝露撕成碎片。

盛明兰的眼神如尖刀一般扫过朝露精致的面庞、曼妙的身姿，最后停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申和珍，你会遭报应的，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来，便是能生，也生不出儿子！”盛明兰咬牙切齿的骂道。

朝露淡淡的看着盛明兰，倏然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所以……难道盛大娘子是盛大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你！”盛明兰恨得不成，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小胖爪子指着朝露的脸，想说什么，却是张口结舌。

朝露微微一笑，“二婶，有孕之人不宜大喜，不宜过悲，我看您立志于瓜瓞绵绵万子千孙，所以就提醒您一下吧。”

对于盛明兰的诅咒，朝露十分不以为意，不是她自信于自己洪福齐天的特质一定可以儿女堂前度好年，只是她觉得盛明兰很荒谬。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人？即便是建昭帝也曾盛宠过一生珠胎难结的息蕊，这个世界里，竟然生不出孩子是有罪的么？

不过回家之后朝露还是跟齐衡说了下去顾家时候的所见所闻，“二婶如今才是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如今朱娘子有了身孕，二叔便不再顾及她了……许是她有些后悔当初丢开了你，今日我去看她，她还是十分憎恶我……”

说着，朝露还把盛明兰那荒谬的“诅咒”也说给了齐衡听。

虽然说齐衡早已对盛明兰的荒谬有了一定的认知，但还是又一次因为她而开了眼界，他拥住朝露，“我看她是要疯了，你莫要把这话搁在心上，子嗣缘分到了就会有的。”

朝露乖顺的靠着齐衡，“我没事的，放心吧。”

朝露默默算了下，曼娘手里剩下的妒芳容和红麝粉，足够她接着搞事情了，以曼娘为人的发疯程度，恐怕盛明兰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也许是太久没动手害过人了，朝露竟莫名对盛明兰生出了一丝丝怜悯，盛明兰如今没了国色天香的容颜，但也说得上一句容颜端美，她差一点打碎曼娘的梦想，曼娘绝不会放过她，以后……她会越来越惨吧。

“用细细碎碎的功夫折磨人，说起来还不如直接杀了，也算是一了百了。”朝露幽幽的说了一句，她已经明白了曼娘为什么不拿一品红了。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

齐衡只以为朝露是被后宅争斗吓着了：即便她心思比常人重许多，即便她处事滴水不漏，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见到曼娘这种疯子，被吓到再正常不过。

于是他抱得更紧了些，“别怕，后宅倾轧我虽没见过，却也听过其中惨烈，所以……咱们还是一直这样吧，我不必当一个好色之徒，你也不必风声鹤唳，好不好？”

朝露在那一个瞬间是有些相信他说的话的，却又很快把那份甜蜜感压了一压，“好，那夫君可要说到做到啊。”

朝露的笑容依然清甜如水，让人甘心情愿沉溺于其中，但如今……她又何尝不是为齐衡动了心思？

朝露闭了闭眼睛，她一向是暂时处理不了的事情就搁置，反正这一世过得很不错，即便是喜欢一个人……应当也是可以的吧。

这一阵子齐衡与朝露感情更烈几分，因为天热两人去了京郊的庄子上避暑，一时之间便更顾及不上京城之事，自然也就错过了顾家的一出大戏。

其实就是平平无奇的后宅倾轧，这一次盛明兰又一次吃坏了东西，脸上已经是惨不惹赌了，顾廷烨是看见她就烦，也不就不再管她，虽然还保留着盛明兰大娘子的名分，但顾家往来应酬之事，已经是曼娘全权负责了。

即便如此，曼娘还是不满的，她想做的不止是一个有实无名的顾家大娘子，而是实至名归的将军夫人。

她固执的认为顾廷烨还留着盛明兰是因为盛明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干脆一包红麝粉下去，了结了盛明兰的指望。

朝露听说了也不觉得惊奇：若是就此罢手才不是曼娘的风格，只是顾廷烨宠妾灭妻至此盛家依旧佯装不见，这……真的是疼爱女儿的人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