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是很特别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应该恨我。”相柳看着眼前之人含着笑意的眸子，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就敢受伤时来见我？你真把我当小白兔啊？还是你九个脑袋在打架，犯傻了？”见九头妖这般，小夭眸中笑意更深。

相柳咬她，打算继续进食。小夭赶紧说：“我寂寞！”

相柳的唇贴着她的脖子没动。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记恨你，也一点不想杀你，因为我很寂寞。小时候，我得了一种怪病，躲在深山里，好几年没有见到人，我和花草说话，它们不理我，只有风和它们玩时，它们才跳舞；我和猴子说话，猴子一直想逃，逃不掉竟然想撞岩壁自尽。后来，我碰到一个蛇妖，它很想吃了我，差点把我的一条腿咬断，可是它能听懂我说话，对我的每个动作都有反应。我明知道很危险，却依旧忍不住，时不时跑到它面前晃悠，气得它发狂……有了它，山里的日子再不寂寞。”小夭“呵”地笑了一声，“时间长了，它发现我越来越狡猾，吃不到我，想离开。我为了留下它，把它下的蛋给偷吃了。这下我们可结了生死仇怨，它不离开了，追在我屁股后面想杀了我。”

小夭望向被云雾遮住一半的月亮，眉梢眼角有了难言的寂寥，“都说得上苍眷顾的是神族，可我看是人族。他们一切都和神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们的寿命短。可你看那月亮，千年前就是这个样子，如今仍是这模样。再美丽的景色，天长地久也是乏味……”

“那条蛇，后来？”

“死了！”

“你杀的？”

“不是，狐族的王。”

“九尾狐？”

小夭将眼一闭，“九尾狐想抓我，蛇妖认为只能它吃我，它挡了那恶毒狐狸的路，所以……就死了！”

相柳轻声笑，“有意思，那只狐狸呢？”

“被我杀了。”

“你有这本事？”

“他应该一捉住我就杀了我，可是他被仇恨和贪婪蒙蔽了眼睛，用各种各样的宝贝养着我，逼我吃很多很恶心的东西，想把我养得肥肥时，再吃了我，用我的灵血恢复他失去的功力……哦，我忘记告诉你了，他其实已经不是九尾狐了，而是八尾，他的尾巴被剁掉了一根，元气大伤。他养了我三十年，就要大功告成，可那天他不小心，在我面前喝醉了。”

“他把你养在笼子里？”

“嗯。”

相柳沉默了一瞬，手在小夭的脖子上摩挲，“我是排解你寂寞的蛇？”

小夭正了正神色，澄澈的目光擒住相柳：“这不一样。九头妖，于我而言你是很特别的。”

分明已是深秋，可相柳此时却一点没觉着深秋的冷，反倒是有些烧。相柳放开她：“正事！”

“东槐街上的娼妓馆是你们的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串子想娶那里面一姑娘。”

“你想求我帮你放人？”

“那娼妓馆是你们的吗？”

“名字？”

“那就不是你们的，我就说嘛，这种刁难怎么会是你的行事风格。”小夭咧着嘴笑，“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麻烦你啦，我去求另一个人帮忙。”

相柳微微往身后的树干靠了靠，“这就是你的正事？”

“是啊……这可是人串子的人生大事，可重要了！”小夭一脸认真，随即小心的向树下爬去。

真蠢。相柳心中想着，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傻子东奔西走。

看见小夭慢慢的往下爬，相柳抬起手，想捉弄捉弄她，让她下去的快一些。这时，他的眼前却浮现出方才的画面——“你是很特别的……”相柳一愣，放下正要捏一个小法术的手，眉目不自觉的变得有些柔和，眼睑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