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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雾(一)

空魈:生存游戏

       阿贝多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面前紧紧关上的门——连门都由内而外透出一种近乎“冷艳”的气质。

        他怀揣着一种难以言表的郁闷心情,对着紧闭的门扉拍了张照片,然后很有点冷幽默地给空发了过去。

         白垩:【图片】

         白垩:我饱了。

          ?:不饿就好。

         阿贝多在失去耐心之前等到了空的回复,直接给气笑了。他无聊地做了个要把手机扔掉的动作,勾了勾嘴角,回了这小子一句“滚”,然后把手机揣回兜里,深吸一口气,打算做第三次尝试。

        他站在那个女网红家门前,已经吃了两次闭门羹。

        第一次,那个女孩带着妩媚的笑容要拉他进屋,阿贝多不愧是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老牌单身狗,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后,掏出了从魈那里要来的钥匙扣。

         “小姐,你好,请问你认识这个吗?”

         阿贝多心中生草,面带春风地听着这女人惊恐万分的尖叫,感到自己的发际线都被此姝那悦耳动听的女高音逼得倒退了0.5厘米。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一句“流氓”,心下了然,原来自己被她当成了一个从女孩子的大腿上摸走饰品的猥琐男。

        受此冤屈,阿贝多也只是暗下决心要把空的脑袋摁到地上摩擦几回,然后尽量面不改色地敲起了第二回。

         这一回,那姑娘一改“春香苑”“怡红院”的作风,摇身一变,突然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开了点门缝露出一只眼睛戒备地审视着他。

        “你谁?来干嘛的?钥匙扣哪来的?”

        阿贝多早有准备,尽量心平气和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结果那个女孩半天憋出一句“不买保险,不算命,不修空调,慢走不送。”再次关上了门。

         阿贝多:“……”

         她似乎忘记……自己曾是“玩家”的事实了。

         “我已经说过——”

         “小姐,看这个。”阿贝多调出她“死前”的最后一个视频,把女孩的脸放大,直接怼她眼前。

       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没有什么,比目睹“自己”的死亡更可怕的了。

        “小姐,你有印象吗?”阿贝多看着面无人色的女孩,抿着嘴唇,俊秀的眉眼间染上几分锋利,像是长刀束了一层膜,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带着寒意的刃光。

         “我,我不知道……别……别问我……”她缓缓蹲下,双手捂住耳朵,眼里蒙了一层泪光,喃喃自语,“我没死……没有……我得到了永生……我不会死……不会,我不会死!我叫罗莎琳,我今年二十二岁……我都记得……不可能,不可能是假的……不,不可能!”看得出来,她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语速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疯。

        “小姐,关于你的过去,两个一样的草莓熊钥匙扣,还有这个视频,您记得多少?你已经死了,不是吗?”阿贝多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属实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一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是系统,还记得吗?”

        “哈哈……假的!分明是假的!我明明活着,我不会死!!”她狂笑起来,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漂亮的脸蛋扭曲得仿佛属于另一个人,眼神空洞失焦,“我来自这里,我属于这里!过去,什么过去?我没有过去!啊哈哈哈哈……我不会死……我生来就是属于这里的!我也没有未来,我就在这里活着,永生!”

         “来自地狱的弥撒!”

        从她开口的那一刻起,阿贝多就默默开始录音。

        女子的疯狂触目惊心,透出一种谎言即将被撕破的恐慌。她被蒙在鼓里,仿佛已经过了一生。

         另一种生命,在她死后开始。

         她在朦胧中觉得自己破碎了,然后变得轻盈,像是一片羽毛。然后她来到这里,一个陌生的男人向她致欢迎辞,他自称“市长”,祝贺她来到这座城市安家落户。无数的影子在脑海掠过,那是她“重生”后子虚乌有的生活,那捏造出来的二十二年无比真实,填满了她的大脑。她被迫骗过了自己。

        可是面前的青年却让她目睹了自己的死亡,两种互相冲突的记忆在叫嚣着,要将她撕成碎片!

         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就要以头抢地,阿贝多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也不顾所谓“不入闺室”,用肩膀把半开的门顶开就把她拖进屋。

         他匆匆给女孩倒了杯水递过去,看着对方喝下,才开始关注房间的摆设来。

         良好的家教让他在不得已进入别人房间——特别是女孩的房间时,要目不斜视,不要在人家房间里到处看,更不能妄加评论。可是现在情况特殊,阿贝多默念一句“罪过”,然后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

        客厅很小,整个房子应该也不会超过六十平米,屋内陈设简约,但在一些细节上又透露出女孩子喜欢的精致可爱——比如淡粉色的花边,毛茸茸的小块地毯,挂在书架旁的吊兰——和系统外城市里年轻人的住宅一般无二。

         明明是称得上“温馨”的陈设,阿贝多却感到一阵寒意。

         再真实的谎言也终究是虚假的,却可因其真实,足以骗过无数人,逐渐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更不愿自拔。

         系统的可怕之处不过初露端倪,离开这里的念头就已经愈演愈烈,它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掺杂着荒诞的真实,逐渐让人分不清真假的边界……

         “我想回家。”女孩说,眼角挂着泪,目光空洞涣散,她将那枚钥匙扣攥在手里,然后又掏出了另一枚一样的,细细对比。

         除了阿贝多交给她的那枚上有斑斑点点洗不净的血迹,根本找不到差别,就连划痕也一模一样。

        良久,她把来自系统的钥匙扣扔到地上,哆哆嗦嗦地,试图将原本那个挂在腰间。

         “这个钥匙扣,是我男朋友给我的,”女孩突然讷讷地开了口,阿贝多把视频发给空,闻言惊愕地抬头,这会儿也顾不上所谓隐私,忙不迭地点开录音。女孩平静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讲述着自己,就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结婚。去年七夕,他把这个钥匙扣给了我,说等他退了伍,就回来娶我——哦,我男朋友在边防线上,他是个军人。”

         “可是他没有回来,也不会回来了。”女孩凄然地笑,向阿贝多伸出手,“谢谢你啊,我想起来了。”

         阿贝多默然。

        “但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是要我死吗?”

        “绝对不会。”阿贝多肯定地说,但说过之后又是一阵空虚。

        事实上,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出于善良的本能,条件反射地道出安慰性的句子

       否则,不然,他们做出的这些努力,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你男朋友——抱歉,他已经牺牲了?”

        “部队的消息,他在一次行动中失踪了,已经快一年了,杳无音信。”

        阿贝多突然想抽自己两巴掌。

        “抱歉啊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算什么。活人?死人?NPC?”女孩垂着头,披散下来的米白色卷发遮住脸,看不清表情,声音微微发颤,“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不敢多做什么……但是如果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我不会推辞的,毕竟,我已经算是死过一次了啊。”

          她突然抬头笑起来,眼里有什么在闪闪发光。

         

        地面,在市政大楼对应的地方,也是一栋高楼,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散发出陈腐的气息,不过也不难看出它本来的样子——“曾经的”市政大楼。

         电梯——毫无疑问,已经报废了。

         空魈二人对视一眼,平静中透着淡淡的绝望。

         “爬吗?”

         “上吧。”

         “比比?”

         “啧,”魈瞥了他一眼,本来打算绷着脸,嘴角却勾起一丝温和的弧度,眉梢眼角,自有一段风情,“幼稚。”

         “来吧年轻人!”空愉快地发现魈没有一口回绝,知道他大概率是同意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三,二,一——哎——你怎么抢跑啊!!”

         空像只兔子似的蹿上去,一阵狂奔,前方少年的身影隔一会儿就隐在转角,跑动的身姿青春飞扬,一点也没有平时老成的样子,空勾起嘴角。

         他好可爱。

         “这叫,兵不厌诈。”跑了十多层楼后,魈才在楼梯转角回头看他,轻飘飘地撂下这句话,加速往上冲去。空眼睛亮亮地笑起来,漂亮的眸子里像是盛了满天星河。

         两人先后停在38楼。

         “事实证明……提前看看大楼结构图还是……呼~很有必要的!”空笑着勾上魈的脖子,对方幅度很小的平稳着呼吸,清瘦的肩膀微微颤动,颈脖到肩,拉出一道清晰的线条,利落漂亮,微敞的衣领下,隐隐能看到深深的锁骨,隐在暗处……

         锁骨上太干净了,应该再有些红痕才对……

         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默默把手放下,摸着耳坠,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目光转向别处。

         “走这边。”魈长腿一迈,跨过前廊铺散的碎砖破瓦,玻璃碴子在脚下“咯吱”作响,某段岁月,再一次跨过时间扑面而来。

        虚空中传来的警告声依然传达着现在他不太理解的消息,但是某些细节却突然开始清晰。他左耳上闪着红光,一望而知是某种小型机械,而不是这个陪伴了他三年,甚至可能更久的耳坠。

        自己烦躁暴戾地狠狠将耳朵上的东西用力扯下,耳垂撕裂,鲜红的血珠溅到肩上,但他好像没有说话。

         不对,说了。

         “滚尼玛的狗比系统,死吧!”

         “老子不干了!”

         “空?”魈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疑虑重重之下,竟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我没事,走吧。”空赶紧两步,凑上来搭着魈的肩膀,对方偏着脑袋看着他,一双凤眼闪着机警的亮光,像只漂亮过分的鸟儿。

          “魈,我刚刚……”

          “什么?”

          “算了,也没什么事……就……嗨,挺无聊的,烦的慌。”面对少年探寻的目光,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了,想要出口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上下不得。

          “想起什么了?第一维系者。”魈云淡风轻,不再看他,微微仰起下巴,看着面前,鬓发将他的眉眼遮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笔挺而略翘的鼻梁和下巴。

        凭心而论,这人侧颜线条其实还挺柔和,清晰干净的少年气,甚至有些温柔气质。

         “我不看你,能说得出来了吗?”

         空愕然,进而有些感激地笑起来,晃晃魈的肩膀,他闭上眼睛,缓缓道,“我在想……我现在这枚耳坠……会不会是谁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之类的……”

         他明显感到魈呼吸一顿。

         偏着身子欣赏了一会儿魈的脸色后,他终于放松下来。

         “别先急着骂啊,我认真的。”

         魈摆出一副“君可续言之”的表情,抬了抬下巴。

         “我呢,作为第一维系者的时候,也是左耳,戴了个发红光的小玩意儿,大概是系统给的,监督我的言行举止,并实时予以惩戒和警告——然后,应该也就是我功成垂败的那天——我把这玩意儿从耳朵上硬拽下来了。”空顿了顿,魈果然皱着眉头看向他的耳垂。

        丫真是个狠人,看样子是直接把耳垂都撕裂了,现在都隐隐能看到缝合的痕迹,也是心大,还敢戴耳坠,只是这个耳坠……

        下面挂着的羽毛……魈心里咯噔一下,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这回认真一看……

         这羽毛怎么这么像我身上的?!

         他心里五味杂陈,脑子一团浆糊,空那句“定情信物”就已经无异于五雷轰顶,再联系回忆里某人那句莫名其妙的“我追你好不好”……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表情管理的重要性了。

         “So?”魈端着一脸“干我屁事”的冷傲,把空搭自己肩上的手甩开,迈步走开了。

         “诶,别跑啊。”空赶紧两步追上去,雷打不动地把手搭人家肩上。对方挣了两下,结果这人越缠越紧了,手腕几乎碰上了他的脸。魈拧着眉头看过去,眼神透着几分狠紧儿。

        “手,撒开。”

        “干嘛啊你这是……”空悻悻地叹一口气,把手放下来,“怎么突然发火了……是我太烦了,嗯?”

    魈难得发个脾气,结果一拳打棉花上了。

        “也没什么……是我失态了,抱歉。”魈撩起刘海,捂着额头,抿着嘴唇,有点难堪。

        空笑了笑,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魈肩上,魈没动,干脆就把人搂着了。

        “你还真是喜欢搭我肩啊。”

        “是啊,你的肩膀很漂亮,又比我矮一截,搭起来顺手。”

        魈:“……”

        “还有呢?关于所谓定情信物之类的,就别说了。”

       “你右耳上以前是不是也戴了一个监视器?毕竟都管我叫前辈了,系统的监督应该是无差别的。”

         “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应该没那么容易正常取下来,只能硬扯——但我耳朵上没留疤。大概是因为你特别不守纪律,专门送你的吧。”

         “好啦,就按照我现在想起来的,我炸系统,你也有份哦~不过呢,你要是没有这个的话,就更好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空笑嘻嘻地低头看他,“不过我很高兴,你会跟我一起造反,至少我们以前关系应该很好很好。”

         “特别好——你说呢?”

         “嗯——”魈睨了他一眼。是啊,你说的“定情信物”好像都是我给的。

         “所以呢,久别重逢,以后也要更好才对喔。”

         “嗯。”魈愣了愣,轻声应了一句,眼里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在闪烁。

        

         资料室里是不出意外的杂乱,像是遭了洗劫,破碎的玻璃散落在窗前的办公桌上,有一台电脑,落满了灰尘,但看上去是完好的。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腐烂气息夹杂着似曾相识的树脂味,扑面而来。

         树脂……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兴奋。

         空挡了魈一下,自己先跨进门,还跟个望山猴似的左看又看,没发现危险,就打手势让魈进来。后者被他这个下意识的保护意味的动作整得有些愣神,像是有谁用小锤子在心口敲了一下,有些酸,也有些发颤。

         “咦?”空看着魈愣里愣气的样子,心下了然,干脆利落地把他拉进来。

        这个人,他曾经应该很熟悉,现在却觉得陌生的惊奇——他很强,这点很明显,所以魈习惯了做强者去保护他人,一但有人对他做出类似“保护”的举动,就会让他手足无措,像只扑到灯罩子里的小团雀。

         有点可爱,有点好笑,也有点……让人心疼。

         “找到了,就是这个。”魈打开开关,在不断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嗝屁的电脑上找到一个文件夹——居民身份资料。

        在看了阿贝多发来的信息后,两人暂且放弃了烧城的打算,折回城中心,去翻看资料。因为他们在赌,地上荒城的市政府资料室里,会有所有“市民”的资料——包括玩家和NPC——虽然是以丧尸的身份成为地上的“居民”,但这样就可以论证一点:这两个城,是地下对地上单方面依赖的关系,地上才是真正的城,而且信息同步。这是一招险棋,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太少太杂,假如出错,极有可能无功而返,而时间也就这么浪费了。

         空眼疾手快地开了蓝牙,保存在手机里,还顺便给阿贝多发了一份。

         电脑不出意外地冒起了黑烟,然后光荣地报废了。

         两人看着传输成功的文件,长舒一口气。

         文件多达2个G,起码能装下四万人的资料可是城里顶多两万人,剩下的一半——不消说了,是丧尸。

         他们将文件翻到最底下,照片上的少女一头米白卷发,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就是那个挂草莓熊的姑娘!

        他们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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