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前截然不同的吻，他轻柔又小心地探入，用他的热度与气息包裹着我，而我近距离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蹙起的眉峰——

一瞬间，强烈的酸楚从心底翻涌上来。

太可怜了……我们。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从我的眼角滑落，冰凉潮湿的触感也传递给了对方，我能感受到他怔住了，我的手却抓紧了他的衣角不肯放他离开。

得到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我真正想要的人，早就被我弄丢了……

这一切根本毫无意义……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尽管闭紧了双眼，我的眼泪依然止不住地下落，巨大的悲戚笼罩着我，心脏好像变得空落落的，任凭面前的人怎么填补也没有用。

马嘉祺一边吻着我，一边扶住我的双臂慢步向前，我也跟随着他的步调后退，最后我被他抱起来坐上桌面，我们难舍难分地纠缠着，直到他的手向我的裙摆探去——

我将手搭在他的手背，阻止了他。

那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怀孕了。”

“……宋亚轩的。”

马嘉祺的手还扶在我身体两侧的桌沿上，他愣愣地看了我半晌，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下头缓缓呼出一口气。

“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把孩子打掉。”

我淡淡开口：

“……那之后，我再来找你。”

马嘉祺看着我再次蹙紧了眉头，大概是我的发言让他感到困惑了吧：

马嘉祺：“……我就要结婚了。”

泪痕还明显地留在脸上，我却对他笑了起来：

“……那刚好。”

“你不用对我付出感情，我也不求你什么结果……我就做你名不正言不顺的情人。”

我的话似乎让马嘉祺眼里的阴霾又深重了几分，于是我轻轻抚上他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这种关系……正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若是当初的宋亚轩，或者严浩翔能做到……如今的局面绝不会这么荒唐。

现在，我终于遇到了正确的人。

我用双手捧起马嘉祺的脸，让他看着我：

“我想坐稳这个位子……”

“……你会帮我吗？”

马嘉祺的视线徘徊在我的双眼之间，接着，他不知所谓地低笑一声，仿佛在这一刻释然了。

他没有回答，却又做出了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吻了吻我的鬓角、眉心、唇边……温热的呼吸轻轻扫过我的脸颊，鼻尖似触非触地与我交叠在一起。

我半阖着眼，任由他点到即止的温存。

临走的时候，我按下门把手，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我笑着回过头，对身后静默地驻立在黑暗中的人说：

“新婚快乐。”

关上家门，我再也无力支撑自己哪怕一分一秒。

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变得摇摇欲坠，我晃晃悠悠地走到梳妆台前，木然地看着那个我每天都要坐在它面前描眉画黛的梳妆台——

现在他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应该再去打扰他……

他已经为我‘死’过一次了……

从今往后，他应该为自己而活……

我强忍着哽咽，胡乱地抓着自己的长发：

可我后悔了，我好后悔，后悔得就快要死了……

刘耀文，你听见了吗……？

没人回应我。没有人会回应我。

凄清的月色从窗边倾泻而下，我僵硬地抬起头，看向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如果我不肯放手，那和宋亚轩有什么分别？

我猛地抬手推向梳妆台，无数的瓶瓶罐罐砸向了地面，我也终于在阵阵支离破碎的声响里，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是徒劳……

他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