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您闭嘴！”安然说。安然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什么，至少他从来没有对安老夫人这样说过话，显然他的内心里气极了。

安然打完一拳也不管安二爷什么反应拉着已经失神的江洛伊宁往外走。

他抓来路过的下人问何溪的位置。问到后，安然直奔后院空着的阁楼里。

门口有两位眼生的佣人守着，她们俩一见安然便上前阻止，“大少爷……二爷说。”

安然往日脸上祥和的面容不复存在，他脸上一片阴沉:“滚！”

安然不耐烦极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两位佣人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

安然一看那门上竟然有锁，门口一把新锁赫然挂在上面，好一个自愿啊。安然内心的火焰更大了。

“何溪！”他直接上前拍门。

里边的人似听到声音，门里有走动声，声音极其虚弱，“少爷……”

“去找把斧头来。”安然说。

洛伊宁目光也沉沉的，奔去找东西了，很快地他拿着斧头来了。没让安然动手，他看着门对何溪说到：“姐姐，你离门口远点。”

洛伊宁挥动斧头用力砍在门上，木质的门豁开两个口子，又是两狠狠地两刀，声音震耳欲聋，门锁位置直接裂开变得扭曲，一下，两下，三下，砰的一声，门裂开了。

洛伊宁一脚踢开木门，何溪坐在床边，看到洛伊宁泪水就落下来，“小伊。”

洛伊宁抱着她，机械地重复着，“没事，没事，没事了。我们回来了。”洛伊宁这样的状态似乎很不对劲，但现下也无人在意。

安二爷捂着脸，左边脸已经肿起来了，佣人拿冰块给他敷上，“妈，你看看，安逸思可真是教子有方！安然打人都打到我头上来了，真是翻了天了！”

“你闭嘴吧。”安二老夫人皱眉，摸着圆润的手珠，“那个下人有什么好的？非要娶。我起先就不同意……一个下贱人而已。你说她都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才……”

安二爷说：“我都跟她上过床了，这破鞋不嫁我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

另一边，安然站在何溪和洛伊宁面前说：“何溪，你不愿意嫁他，没人可以强迫你。我会阻止的。”

何溪哭着摇头，一双眼睛已经肿了。

安然劝说：“要走的话，我给你钱，你以后想去哪儿去哪儿，再也不要来南城了。”

洛伊宁也红了眼眶，蹲在他身边，“姐姐，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安公馆吗，现在可以走了。少爷说会给你钱，对了，少爷是不是把你的契据也还了。”

何溪小时候就跟他说，她的梦想不是嫁人，而是攒够了钱有朝一日离开安公馆，再去别处买做点小生意。

女人的社会地位很低，尤其是她们这些穷人家的女子。何溪的母亲就是被她父母卖给别人做媳妇，身体虚弱还被婆婆虐待，最后丈夫死了，她没多久也死了，最后被那婆婆卖到了安公馆当佣人，所以何溪才不想嫁人成为依附物。她想自立。

“走不掉的。”何溪紧紧拽着衣领，眼神空洞无光，“我哪儿都走不掉。”

洛伊宁看到她的动作，心止不住颤抖着，他问：“他，是不是……对你……对你……”

何溪不说话，只哭。洛伊宁重重地把拳头锤在地上，木屑钻进肉里，血滴落下来。他很无力，没有一点办法，既不能像安然那样愤怒地给周濛一拳，也不能让何溪逃离南城……

洛伊宁从未有过这么颓败的心情，他好像一下子被拽进了泥泞里面。

“然少爷……”洛伊宁喊了一句。

周祺然说：“你说想怎么做，我再去打安凌云一拳。”

洛伊宁摇头，握着何溪的手，恳求道：“姐姐，别留在这儿，留在这儿真的会一辈子走不掉的。我们出去住，我们走吧。”

何溪抬头红着眼看向洛伊宁，问：“出去……去哪儿……？”

洛伊宁回答她：“少爷给了我们房子，你忘了吗？”

何溪混混沌沌被洛伊宁背着出了安公馆。安然选的房子是在南城一处僻静的街道上。

洛伊宁背着人问：“爷爷呢？”

“在医馆……”何溪虚弱极了，她的声音嘘弱:“爷爷上门理论被安二爷的下人打了一顿。”

到了房子里，洛伊宁把人放下，站起想对安然说话。

“去吧。”安然知道他想去找洛爷爷心情急切。

洛伊宁走后，安然坐在床边，“对不起。”

何溪苦笑了一下，“少爷，道什么歉，又不关你的事。”本来就是她挣扎不过才让安凌云得逞又关少爷什么事呢？

安然说：“因为我姓安，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

“安家那边……”何溪还是很担心不已。

“要想抢走你，除非从我的尸体踏过去。”安然说，“以后，你就和安家没关系了。那种地方，不回也罢。”

洛伊宁把洛爷爷也扶了回来，老爷子还很倔:“我没事，能自己走。”

“伤到骨头没？”安然问，安然:“明天去医院看看吧。”

“少爷！”洛爷爷看清屋里的人一下子站起来又不知道扯到哪儿的伤的，疼得直皱眉，他却拍拍胸脯说，“少爷，我没事。这把骨头硬的很。”

安然看着洛爷爷真觉得这股要强的脾气和洛伊宁一模一样，什么都说，我没事，我很好。总是想着安抚别人为先，自己伤痛却忍着不说。

他们都是，太过善良的人。

今晚安然没有回安公馆，他和洛伊宁一个房间。

刚一关门洛伊宁就抱住了他，紧紧的搂着，似乎这样可以获得一些勇气，或者是想要那温暖。

洛伊宁这么主动安然是惊讶的，联想到今天的变故，安然拍拍他的背，说：“我会和安家的人抗衡，我不会让何溪被抓回去的，我保证。”

“但是……”洛伊宁说，“那是你家人。”

安然笑了一下，声音穿越黑夜，浸透了星辰，发出的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拨开一切黑暗，“我的家人只有我爸，我妈，还有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