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另一边，奉命来宽慰太子的程少商差点没被太子气晕过去。她本是来安慰太子的，结果太子言语中反有让位之意，于是乎程少商拼命打散太子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太子见她焦急模样，轻笑道“何至于此，孤只是…”他欲言又止，神色黯然。

程少商焦急的道“什么何至于此，殿下您要知道三皇五帝至今，哪有活下来的废太子”

太子呆愣愣回了个“有”字。

倒把程少商气笑了，她手插着腰，气鼓鼓的道“殿下您这么想是不对的”她掰着指头，挨个给太子分析，“殿下让出储君之位后由谁接替呢？照长幼嫡庶该是二殿下。但他被陛下训斥过，想来就是陛下愿意，御史台也要来场辩论会。咱们再往下算是三四殿下两位，三四殿下是庶出，所以…”

“其实三弟四弟也算嫡出”太子突然打断程少商，他唇角泛起一点黯淡的笑意，“母妃是，是父皇的原配。”

见程少商一怔，太子强忍着心底的酸涩，继续说道“当年之事你大约听过一些，若是母后不为皇后，三弟四弟才是嫡子，是我和母后委屈他们了。”

“殿下”程少商大喝一声。她真不知道太子在替三四皇子委屈什么。当年那场联姻的背后，是皇后一个黄花大闺女嫁一个二婚男，还背负抢人老公的骂名，皇后和太子该委屈，越白莲他们欠皇后和太子才对。皇帝老头和越氏上赶着要和乾安王合作，要皇后所带来的兵马，也不是皇后逼越白莲降妻为妾，他们倒怨起皇后来了。明明皇后就算不嫁皇帝老头，凭她的家室才貌，将来也是世家宗妇，日子过得不会差。

“殿下不该这么想，是众人委屈了皇后。”

程少商义愤填膺，太子被她的气势逼迫，赔笑道：“孤也就这么一说”

“说也不可以。殿下，当年是皇后带来十万大军减少战场上的伤亡，使得陛下功成荣登帝位。所以是众人身受皇后大恩，殿下坐上皇位理所应当，该挺起胸膛，告诉那些人是他们得了便宜还卖乖！”程少商很难得郑重异常，大声道：“殿下，你别理那些人，他们没一个安了好心！您行的端，坐着正。皇位合该是您的！”

太子愣神许久，抬手擦了擦眼睛，道“这么多年只有少商你这么说。他们……算了不说也罢”

“殿下，您是个好人。”程少商看出太子脸上的哀戚之色，不由低声道

太子失声笑道“少商，好人最是无用。这些年我在东宫位上，真是好生疲惫。从小被耳提面命要敬慎勤勉，有友爱孝悌，要一直提防有人害你，要时时注意你所信任所重用的人有没有贪赃枉法，欺下瞒上！若是有，我就要毫不留情的手起刀落除掉他们！而我做不来这样的事情，我总想着大家和睦，事情也能解决，不必喊打喊杀。”

程少商温言道：“殿下，善良仁慈才是最重要的，成天家喊打喊杀，那底下的百姓该如何是好，所以殿下您的想法是对的。”

太子笑了下，道：“少商，谢谢你”他起身推开窗户，看着天空中飘落的碎雪，不由叹道“宫中数十年如一日，景致毫无二色。他们的话也是千篇一律，唯有你说的不同，做的也不同，是别样的风景。”他莞尔微笑，“你说话虽没什么规矩，但却是句句为我好的心里话。事事为我们母子想，有时候孤觉得，你就像我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程少商眼中一酸，心头一隙慢慢漾出温热来，虽然只那么一隙的温热，便足以让她暖如春日。她吸吸鼻子，来到太子身边，有些愤愤的道“殿下，不该说我没规矩，我可是知书识礼的好女孩！”

太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亏你说的出口，前两日是不是还玩泥巴，弄得满屋子都是。”

“殿下，妾那是为了做东西。您用上了不说我好，反怨我弄脏屋子，太不讲理了”程少商跺跺脚，指着长嘴导管，娇声娇气的道

太子指着程少商，笑道“你啊，难怪母后常说对你骂也不是夸也不是，一时想打一顿手心，一时又想贴肉心疼。”

程少商嘟起粉嫩的嘴巴，两个腮帮子鼓地像刚出炉的小肉包，都要冒热气了。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让太子心都化了。他不觉感慨了一句，“子晟要是遇到你就好了”

程少商怔怔不言，太子忙解释道“我是说子晟他，你与子晟…哎！”面对程少商落寞的神情，太子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静默半晌，才道“子晟对裕昌是没话说，只是孤看裕昌对子晟总有些不放在心上。所以孤才觉得有你陪着子晟，开他的心，也许他能快活一些。他原本也是个肆意的少年啊”

程少商听了这话，像只受伤的软绵小羊，眸中噙着委屈的泪光，低声道“殿下说什么都无用，将军只喜欢郡主，也只认郡主一个人。”

太子叹了一声，转过头望向窗外。雨雪纷纷，凄寒冰冷。他伸出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清冷雪花，低低道“那年裕昌落水，子晟不顾一切跳下去救人，足见其的心。”

程少商一时间无言，只得随口回应这个话题，“将军水性真好，能下水救人。我虽会水，但断不敢救人”

太子没听过这些，于是笑问道“这是何故”

程少商含笑道“殿下，落水者在水里碰到什么东西都会当成浮木，所以哪怕水性极好的人碰到落水者也要小心施救，以防被对方一起拽下水去。”

太子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没想到不过数月，子晟就有如此水性了”

太子随口一说，但程少商听了进去，她好奇的问道“什么叫不过数月”

“孤救子晟时是隆冬，裕昌落水，是在第二年春。他那时在宫里住着，应该没什么机会学泅水才对，所以只有在涂高山的时候。”太子细心的解释道

程少商点点头，“将军真厉害，不过在厉害的人落水以后，还不是生病了。”

太子想了想，笑道“是这话，老三号称自幼体健，小病不生大病从无。也有贪玩风寒高烧过的时候”

程少商掩唇轻笑一会，然后认真道：“哪有人不会生病的。不过三殿下在宫里确实有这样的传言，他是什么时候生病的啊”

太子努力回想，过了片刻，道：“好似子晟刚来那会，也是冬日父皇带我们去东柏陵园，为早早过世的大父行祭祀大礼”他停了停，和声道“虽然老三对外没说过这事，但孤知道。那次凑巧的很他和子晟同时得了风寒，孤向医官询问子晟病情时，医官向孤抱怨，一个两个都不爱喝药。孤才知道，老三病了和子晟一样。”

话落到程少商耳中，使她心里隐隐起了个念头，可若有似无的好像浓雾中的影子，能看见却抓不住。但她旋即就放下了，只笑道“原来将军也会怕吃药，我还以为将军吃起药来一定跟喝酒一样。”

说着程少商还比划了一下，太子指着女孩喷笑，一时倒忘了愁绪。

程少商见太子没了烦忧也不哀声叹气的提什么让位了，于是便向太子告辞。太子嘱咐了她几句照顾好宣皇后的话，就让她离开了。太子看着程少商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不紧禁笑了起来。蓬勃烂漫，引人瞩目。

程少商行至半途，就见宫人来寻她说是五公主唤她去服侍宣皇后，她心里有几分奇怪，于是多问了几句。宫人便如实说了。程少商一听五公主还唤了医官，心里一急，就道不好，定是五公主这个没良心的把皇后给气昏了，自己不愿意收拾残局，所以才让人来找她的。想到这，程少商急忙带着宫人往长秋宫赶。果不出她所料，宣皇后昏了过去，医官说是肝气郁结，需好好调养。程少商听了急忙应下，心里把五公主这个没良心的用小皮鞭抽了百八十下。

宣皇后是在入夜时分醒来的，程少商服侍她更衣后，又陪宣皇后吃了点东西，才将汤药端上来，她轻轻吹了吹，道“皇后，喝药吧”

宣皇后朝她摆了摆手，程少商急的不行，但又不敢十分的劝，只能道“皇后，身体最重要。”

宣皇后扬起一抹笑容，有气无力的道“好了也就这样，算了吧”

“皇后”程少商急的都要哭了，她哽咽道“皇后不为别人，为太子也要保重身体啊”

宣皇后见程少商的无助可怜，不禁伸出手扶着她的脸蛋，缓缓道“我的孩儿要是和你……”她没说完就颓然长叹。

程少商急忙握住宣皇后的手，让她的掌心紧贴自己温热的脸颊，不断低低呼唤。

烛火通明，燃了整整一夜。

也不知何时何处开始传出五公主气病宣皇后之类的话，流言首先传到太子妃二三皇子妃的耳朵里，因话是从长秋宫里传出了来的，她们三个谁也不敢管，但若真的不管又会挨训。于是三人一番合计选择出言训斥小惩大诫，却不想流言并未消失反有越演越烈的迹象。所以很不幸的流言一事被三大巨头知道了。宣皇后拖着病体责令三人，惩戒流言者，以正宫闱。文帝听闻对宣皇后的举措十分赞同，又觉宣皇后病到这个地步，五公主还是不闻不问，确实如流言一般，性子睚眦点点小事就怨憎父母。卫太后不满意宣皇后温和的训斥，她虽然不管事，但在宫中的权威绝对不是一个柔弱善良的宣皇后可比。只杖毙了几个宫人，事情立马就平息了。而文帝那里，知道此事以后第一反应就是卫太后太过疼爱五公主，此事五公主有错，卫太后不该一味维护。于是他在家宴上随口说了句让五公主常去看看宣皇后。话前脚说出口，后脚卫太后就病了。卫太后也不要文帝他们来看，就让五公主陪着。说儿子和新妇一个忙着国事，一个忙着生病，她身体不好只要一个小孙女陪着，居然都被儿子看不惯。不如她找根绳子吊死，去找先帝好了。此言一出，文帝立马坐不住了，即刻前往长信宫请罪。宣皇后本也要来，但文帝不肯，说她身体不好太后那里有他。越妃更是一日三趟几乎扎根在卫太后身边。卫太后愿意见孙子孙女越妃，就是不愿意见文帝。每次文帝来，她只让阿然去告知文帝，说你新妇身体不好，你顾她就行了，老太婆一把年纪没什么大事。

文帝和宣皇后马上明白了，卫太后认为是他们俩默许宫里传五公主不孝顺，所以她生病了，只顾着生病的宣皇后和眼睛里只看的到宣皇后的文帝，也是不孝顺。宣皇后气急交加，但无处可诉，只能忍下，病的更重。卫太后见宣皇后还敢生病给她甩脸色，恰逢文帝之父生辰那日，她不似往年令一家人齐聚，反大放悲声，言生无可恋，一把年纪竟然要看人脸色，不如早些去陪他。文帝在屋外听到此言，脸上青红一片，他堂堂一国之君，竟也要受婆媳的夹板气。

不过没多久文帝就解脱了，三公主有孕，卫太后的注意力跟着转移，加上宣皇后的身体在程少商的照顾下逐渐好转，文帝的日子才好过不少。

作者程少商辩驳所有人欠宣皇后那段，有人会觉得眼熟。没错，这些有出处。真的很想尽快结束宣皇后出场的部分太压抑了，我光写我都觉得她很压抑，我都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人真实存在，有一个小孩在她身边从小长到大，三观和心理能健康才有鬼，这样看五公主和太子他们已经算正常人了。宣皇后没有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周围围绕的都是黑色。原著桑舜华吐槽程少商在宣皇后身边呆久了，也变得只有心眼也只有针尖大十分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