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新的一年开始了，正旦已过，元宵至。因卫太后不日离宫，所以今日的元宵家宴依旧是大宴，将族中亲属尽皆宣来。

霍不疑一早就往汝阳王府，见过汝阳王夫妇汝阳王世子夫妇，邀裕昌同往家宴，汝阳王欣然应允。两人坐上马车一同进宫。

今日家宴的席位依照旧年排布，唯一的变更就是太子妃没有与太子同席，反而带着张良娣抱着阿炬另开一席。

因时辰还早，人未齐，大家三五成群的闲聊起来。汝阳王夫妇先去了长信宫，与卫太后说话。世子夫妇便与大长公主夫妇说话，

二皇子夫妇拉着四皇子夫妇闲话，太子妃张良娣抱着孩子聚在几位公主那一起说起如何教养孩子。

不多时霍不疑牵着裕昌的手走入殿内，大公主几人瞧见了，笑道“你们瞧，子晟到哪都牵着裕昌，生怕她丢了”

一旁的四公主也含笑道“对对，我有一次见十一阿兄和裕昌阿姊进宫看大母，裕昌阿姊不过出去一会，十一阿兄就急的找人了”

“不错 我也瞧见过”几人说着笑了起来。二公主止了笑声，道“仔细裕昌听见了，和子晟红脸。”

“阿姊才不会呢，她和十一阿兄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说完几人复又笑了起来。

几人的说笑声传到霍不疑他们耳中，霍不疑附身在裕昌耳边，道“她们说错了，是我离不开女莹”

裕昌抬手为霍不疑整理衣襟，浅笑嫣然，“我也离不开子晟”

霍不疑闻言，眼神犹如炽热的阳光，深情而专注。他捉住裕昌的手放在唇边一啄，“女莹，一会我们去看灯，好不好”

裕昌脸上一红，她抽出手，笑道“大父说了要回家”

裕昌说话的时候，娇软软的，让霍不疑心动不已。他指尖绕着裕昌的长发，似笑非笑道，“我想阿姊了”

他声音低沉钻入裕昌耳中，挑逗着她。裕昌本能地反驳，“我就知道，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正事”

“想阿姊是正事，装点别的才不对。”霍不疑唇边噙着笑意，指尖佯做无意的拂过她的颈间

裕昌被他弄的不自在，“手拿开，不许这样。”

霍不疑察觉到裕昌生气了，忙正经端坐，目不斜视。裕昌见他这样扑哧一笑道“我欺负你了吗？”

霍不疑十分正经的答道“女莹该夸我听话，才对”

裕昌笑了起来，她抬头看到太子妃，不由低叹，“储妃也不容易”

霍不疑顺着裕昌的视线看去，嗤地一笑，“宫里谁容易，她自己选的路，不管是爬还跪，都要咬着牙走下去。”

裕昌听他这话怨气不小，知道他是想起太子妃以前的那些错事。她握住霍不疑的手，轻声道“子晟，人之善恶难分，善人也会做恶事，恶人也会做善事。我们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罢了。”

霍不疑眉间深拧，没说话。裕昌只叹了一声，自顾自的说道“储妃，这回真学乖了。居然知道和张良娣联合共同抚养阿炬保全今后，她无子但有地位，张良娣无子却有家世，何美人有孩子但无家世也无地位。这三个人只要不多生心思，有阿炬就能保一世平安。怕只怕太子那生出事情”

霍不疑露出一抹冷笑，“太子的事情还多着呢”

说到这里，裕昌的神色迅速转变，她眼神中带着凛凛寒意，“太子发什么疯，居然欺负小悦儿。难道真把程少商当他亲妹妹不成，要不是有太后，小悦儿就要被流言给害的名声尽毁了”

霍不疑嗤笑道：“你道程少商为什么这么快嫁出去，是因为陛下被太后皇后两面夹击的受不了了，所以把气都撒给了程少商。什么嫁妆，规矩不重要，只要她滚就行。”

裕昌不禁笑出声，旋即她气愤的道“活该，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她借着说故事骂小悦儿。最可气的是皇后居然不管”说话时耳坠上的金流苏时不时扫过脖颈，带来微微的凉意。

霍不疑卷了裕昌一绺发丝在指尖把玩，轻轻道：“皇后病了”

“又不是昏迷不醒”裕昌急了，低声反驳，“后头那叫什么处置，责令储妃她们严惩传言者。传言的宫人半数都是长秋宫的，储妃她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手伸那么长，去惩戒长秋宫的人。明明只需要皇后出面，既不费事也不会闹大，偏偏要和太后打擂台。”

“好了不生气，索性五公主也解脱了。”霍不疑低声劝慰道

两人耳鬓厮磨的亲昵低语，被上首的世子夫妇看在眼里，两人相视一眼。汝阳王世子妃嗔怪道“这两个孩子好歹顾及一些。”

大长公主掩唇轻笑，“年轻啊，这个年纪正是爱腻歪的时候”

汝阳王世子妃扬起一抹笑容，道：“话虽这么说，但毕竟还没成婚呢”

“正旦时子晟都上门了，难道你们俩还要不认账。”大长驸马出言调侃道

汝阳王世子想起那日霍不疑上午携崔侯一家往汝阳王府，下午邀自己一家到崔侯府，安排的可谓是明明白白，不由发笑。

汝阳王世子妃忽的瞥见下首孤独一人的太子，幽幽道“太子怎么还是老样子”

大长公主嗤笑一声，“有其母必有其子”

大长驸马立刻脸色难看起来，他扯了一下大长公主的衣袖，低唤一声，“公主”

“怎得，我还怕了他们不成”大长公主眼睛雪亮地盯着大长驸马。宣皇后母子几次气病卫太后，宣皇后又纵容程少商欺负她儿子，给她没脸。难道还要她上赶着给他们母子赔笑脸不成。

大长驸马神情一滞，眼神瞥向一旁的世子夫妇，示意大长公主收敛。

汝阳王世子妃见状，拍拍大长公主的手，劝道“公主消消气，犯不着”

大长公主眼睛里带了些许委屈，“我不是为他们母子，是为……”说着她擦擦眼睛，声带哭腔，“阿母造了什么孽，竟被这样欺负。阿崇居然还护着，可见宣氏会哭。”

这话一出，谁也不敢接口。三人互看一眼，汝阳王世子妃自打了一下嘴巴，道“我不好，让大长公主忧愁了”

大长公主吸吸鼻子，笑道“这关你何事，你不说难道这事就没有吗”她睨了一眼太子，嘲讽道“你瞧太子为何如此，定是为程少商烦忧呢”

汝阳王世子妃讶异地望着大长公主，“这是怎么说”

“那越舒禹跟程少商成婚没几天，就花街柳巷乱逛。程少商如何能忍，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前两日哭到皇后面前去了。”大长公主有些幸灾乐祸，该，让你欺负人，撞到对头了吧。

“那皇后……”汝阳王世子妃试探的问道，当年大驸马纳妾，大公主哭到宣皇后那，宣皇后可是让她忍得。这回换程少商，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

大长公主撇撇嘴，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劝嘛。她要是能把人叫进宫训一顿，我还佩服她呢”

汝阳王世子妃叹了口气，道：“有这本事，还至于生病嘛”

说完两人一同笑了起来。大长驸马和汝阳王世子听了她们二人的话也不由摇摇头。

酉时以至，众人急忙各回位置，正经端坐，静候文帝等人。先到的是越妃，她独自一人，前来，众人见此心里感触各异，但都面上不显。稍后文帝携宣皇后至，众人行礼毕，刚坐定，卫太后带着汝阳王夫妇来了。

家宴人员已齐，文帝便命开席。文帝领众人向卫太后敬酒，其后再由众人分批直身回祝。

文帝凝眉看着五公主，又看看宣皇后，心里暗叹一声。随即朝卫太后道“母后，此番去丰县，还是令老五随行如何”

卫太后微微颔首，文帝继续道“儿另外再派一人领兵护送。”

卫太后这下迟疑了，她温声道“那到不必了，老五是经久了事的，不必在麻烦。”

文帝和煦一笑，“母后，儿本就意欲派此人往景阩历练，护送也不过顺路。”

文帝这样说，卫太后也不好拒绝，只能问道“不知是何人”

“宣聿，他本就是母后所救，如今护送母后如何不好”

话音落，文帝注目下首的五公主。卫太后也立刻明白了文帝的意思，她眼睛里浮了一层泪光，轻声喃喃道“极好，我也能放心了”

文帝的话下首众人也都听见了，几位公主大多明白文帝的意思，无一不替五公主开心。三公主更是挥着手朝她直比划，要不是顾忌有身孕估计都能痛饮一杯祝贺了。皇子们见此也多明白过来，文帝将宣聿调到景阩，顺路做五公主驸马的备选，日后只要没有更好的出现，五公主驸马多半就是宣聿了。这宣聿相貌堂堂，又踏实肯干，况年少时与五公主还有一段青梅竹马的日子，可谓是上上选，一个个也替五公主高兴。五公主先是怔住，后反应过来擦去脸上无意识落下的泪，朝众人微笑示意。不管如何文帝是有了成全她的心思，或许其中有宣皇后的手笔，也或许文帝是真的不需要她这个混账联姻了。

裕昌心中替五公主开心，她扯扯霍不疑的衣袖，笑容满面，“小悦儿这回得偿所愿了”

霍不疑也笑道“女莹要是答应陪我去灯市，我让五公主更高兴”说着就在裕昌耳边低语几句，裕昌听得眼前一亮，嗔道“你既做此安排，肯定早知此事。为何不与我说，不让我告知小悦儿，让她早些开心。”

霍不疑笑道，“此事是陛下与我论事时无意说出，陛下之后也没说一定会把人调过去。万一只是陛下随口一说，我告知你，你再告知五公主，大家白高兴一场，可怎么办”

裕昌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她还是掐了下霍不疑，道“反正就是你的错”

霍不疑扬起眉头，道：“那女莹去，还是不去”

裕昌被他捏住七寸，本该生气，但又思及五公主想让她高兴。于是握住他的手，莞尔一笑，“去”

霍不疑还以更加灿烂的笑容，揉捏着裕昌的指尖。

宴饮过半，卫太后与汝阳王夫妇说起昔年旧事，裕昌趁机言国泰民安，皆是陛下宵衣旰食之故，大家又一起说了几句文帝辛苦，方有盛世。霍不疑则说当与民同乐，赏元宵灯市。文帝自无不答应，便令众人若愿意皆可出宫赏灯。三公主早收到裕昌的暗示，于是向卫太后提出今夜让四五公主歇在她那里。卫太后想着三公主有孕正需要人陪，且她们姊妹关系好是好事，于是就答应了。

家宴提早结束，众人齐齐告退，汝阳王妃叮嘱裕昌早些回来，但她哪听得进去，只答应了一句拉着五公主就跑。汝阳王夫妇和大长公主夫妇陪卫太后回了长信宫，其他人也都出宫赏灯，就连太子妃也邀着张良娣，随二皇子夫妇出宫，只有太子依旧孤零零一个。文帝瞧见只叹了一声，也不好多言什么。文帝陪着宣皇后回到长秋宫，便柔声宽慰宣皇后。

宣皇后挨在隐囊上，轻声道：“陛下，我是清楚的。太子没什么才干，只长于心地厚道。”

“心地厚道便是最大的长处了，几位大儒都说太子宅心仁厚，甚是肖朕，朕得谢谢你为朕生的这个好儿子。”文帝轻轻拍着宣皇后的手背。

宣皇后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意，她低声询问道“陛下今日怎么想到让宣聿送母后去了”

文帝神情一滞，他仔细观察宣皇后的神色，发觉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句话欲脱口而出但梗在喉中，半晌，才道“他是个好孩子，正好也多历练。”

宣皇后听文帝这么说不疑有他，笑道“他确实不错，小弟也时常赞他行事妥帖。”她顿了顿，“陛下，去看看越妹妹吧”

文帝有些诧异，道：“今日元宵，朕当……”

“陛下”宣皇后低声打断，“臣妾久病，陛下已经陪了许多时日，今日若再不去看越妹妹，那臣妾也太过了”

“神谙，你这不是多心了吗？”文帝温柔瞩目宣皇后，笑意和煦如春风，“阿姮，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那也不行”宣皇后微微支起身，推了推文帝，嗔道“陛下岂能因为越妹妹性子好，就委屈她不去看她。臣妾为越妹妹生气。”说罢，又推了一把文帝。

宣皇后一提，文帝便有几分意动，但不好直言。现在宣皇后再说，文帝顺势起身，笑道“你们俩都这般为对方着想，倒像朕是个坏人一样。”

宣皇后轻笑一声，“陛下快去吧”

文帝转身离去，宣皇后注视着他的背影，心中酸楚溢出，若可以那个女子愿意与人分享夫君。将夫君推给别人，她已经独占文帝许久，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在这样下去，她只怕更不愿意文帝离开了。

一出长秋宫大门，文帝就朝一旁的岑安知，道“去长乐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