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楚争吵

深夜的季府，那季大人长吁短叹，一边敲着桌案，嘴里还不停地骂着“真是一代蠢媳妇，十代蠢儿孙哪。我季家真是要葬送在你这蠢妇人手里啊。”

季夫人摸了一把眼泪，刻意地昂了昂脖子。哼了一声：“我蠢？也好过老爷您这般做缩头乌龟，您看看，陈皇后还有个长门宫能住，还有个皇后的名头，可怜了我的女儿。。。”话没说完，便泣不成声。

“你快闭嘴吧，还嫌不够丢人，还嫌不够窝囊吗？前阵子你们放话出去，她是天定的皇后人选，结果怎么样？上次是惹得皇上彻底厌弃，这次，你们竟然敢公然嘲辱圣上，只怕整个季家都要遭受灭顶之灾了。”季大人这般咆哮着，却显得愤怒又无力。

季夫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哼，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让天下的人知道，当今的皇上不仅得位不正，还刻薄寡恩。我的女儿辛辛苦苦地为他生养孩子。可他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女人，抛妻弃子，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啊，是他年过而立才得的贵子啊。他能得天下，保不齐就是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给他带来的福气，他就这般弃如敝履，日后有他遭报应的时候。”

季大人听见自家夫人的这番悖逆又荒谬的言论，将手高高地抬起，季夫人毫无惧色，迎了上去。季大人的手又无力地放下，只能一下一下抽着自己的耳光。

原来，那季夫人想方设法地搭上了李景隆的关系，说是安排了一名歌女献艺，若是讨了皇上的欢心，那就是互利双赢的事儿。李景隆大概也没想到，那季夫人是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自己跳。

李景隆虽说头脑简单，但也知道这长门怨意向所指。他守在雅间外头，已经抖地像个鹌鹑一般。

直到朱棣牵着楚楚打帘出来，他都没有停止颤抖。

朱棣没有理他，沉着脸径自走了。一直到回宫的马车上，他都一言不发。

楚楚坐近朱棣身边，握着他的手，柔声说道：“要是觉得生气，火大，那就把气撒出来，想要骂人想要砸东西都可以，不要把气憋在心里。”楚楚的话没有让朱棣的面色缓和下来，阴骘的面色上还多了几分森冷地笑意，他亦在腹诽：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她是懂避重就轻的。她也太了解他，知道他生气就压根不是骂人砸东西这么简单，而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他只可以骂人砸东西，不可以做别的。

“如眉，你我夫妻一体，嘲讽我便是在折辱你，明白吗？”

朱棣的语气十分温柔，可是他深邃的眼神和冷冷的笑意让楚楚感觉到了有些寒意。他这样的眼神，令他周身散发出了一种压迫感，让她感觉到此时此刻他和那个前些天与她柔情蜜意，耳鬓厮磨的小情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楚楚呆愣了片刻，但是并没有畏惧：“我当然明白，你是天子，你的天威不可触犯，谁敢触怒你，你就能愤而诛之。你权力的一次任性，就可以让人家破人亡。这对你而言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请你不要带上我，你是你，我是我。我做不出凭自己一时喜好就要人性命的事。”

那句你是你我是我，对于今晚的朱棣无异于火上浇油，他双目猩红，一把将楚楚箍在身上：“你是你，我是我？柳如眉，你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楚楚忍着背部的刺痛，尽量镇定地说道“再说十遍也是这个话，你现在如果认定了我是你的附属或者是你的私人物品，只能跟着你的节奏，任你践踏，任你折辱，那你趁早收起你的想法，不然我们就一拍两散，我的灵魂到死都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