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爷走进正厅时便看到哑巴坐在桌前等他，桌上饭菜有转凉的趋势，每盘菜都整整齐齐，一筷子都没动过。也不知道这个小笨蛋到底等了多久。

少爷走过去，哑巴看到他，脸色微红，又有些急促。

哑巴站起身，忐忑地看着少爷。哑巴记起他醒来那日少爷让人给他带的话，若是哪天想离开了，侯府定会备上厚礼。哑巴一直觉得奇怪，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少爷也许是希望他离开的，但是为什么呢？前些日子不是和少爷过得很好吗？为什么又突然想要他离开的？难道……

少爷挥了挥手示意下人都退下去，然后走到哑巴身边亲了亲哑巴额角：“退烧了，大夫还说什么了吗？”

哑巴摇摇头，大夫说他恢复了许多。

少爷牵着他的手坐下，说道：“吃饭吧。”

厨房也是估摸着他回来时间做的饭，现下入口正好。少爷不停的为哑巴布菜：“你最近瘦了许多，多吃些，养回来脸上好有肉。”

少爷又说：“搬来和我一同住吧，我想夜夜抱着你睡。”

哑巴点了点头。

少爷皱眉，注意到哑巴一直在走神。少爷伸手掐了掐哑巴脸颊：“有在听我说话吗？”

哑巴抿着唇，点头着。他耳边回响起今日无意中听到的言语，说哑巴不知廉耻，是个狐狸精。又说少爷对个男人哪能有什么情爱，不过是看着救命之恩留下他之类云云。

那几个丫鬟也不是故意说给哑巴听的，她们午后躲在花厅的屏风后偷闲，不巧被正路过的哑巴给听了去。

昨夜少爷命人烧水的事情已传遍了府邸，府里有歪心思想爬少爷床的女使不少，可谁也没成功，现下被一个小哑巴捷足先登，她们难免心生嫉妒，谣言肯定会起多。

哑巴不知后面的弯弯绕绕，心里纠结着少爷真的不喜欢他吗？哑巴仔细想了一天，他虽和少爷做了许多亲密的事，可少爷却从没对他说过喜欢。

更何况先前还那般冷漠，

那……就是不喜欢的罢了。

昨夜的欢好哑巴觉得也是他死乞白赖求来的。

哑巴垂着眸子不看少爷，哑巴心里在动摇，少爷究竟是怎样看他的呢？会如同她们说的那样吗？哑巴心里有些微微的失望，又或带了点伤心。

少爷以为哑巴是为先前的疏离委屈，他柔声道：“前段日子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看在我失了记忆的份上，原谅我吧。”少爷企图卖惨想让哑巴心软。

哑巴看了少爷几眼，思绪千回百转，却不想让少爷看出。哑巴面上还是笑着点了头，然后认真吃饭，一副食不言寝不语的端正态度。

少爷无法，只能先陪哑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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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段日子很忙，早出晚归，早上出门时哑巴没醒晚上回到府里时哑巴已经睡熟，常常一整天都没个照面。少爷托人请了兵部负责手语的官吏对这个手语进行改良，让哑巴能用来交流。

最后成品出来后集在了一本册子里送到了府上，白天哑巴和丫鬟一起学，夜晚回来以后少爷在书房翻阅这本册子。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一月，少爷好不容易忙完了。哑巴已经能用手语表达些简单的句子。

这月里虽然相处时间少得可怜，但少爷隐约还是感觉到哑巴对他有些冷淡，还总是低落，一副忧愁不开心的模样。少爷从户部出来，特意去了南街买了哑巴爱吃的甜糕儿，想好好哄一哄哑巴。可提着糕点走过前院时却听到下人们对哑巴的嗤笑声。

言语举止间皆是对哑巴不屑。

少爷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少爷怒斥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这里编排。”

下人们都没注意到少爷是何时出现的，吓得跪倒一片。

少爷气得咬牙切齿道：“自己去管家那里结这个月的例银，侯府容不下这嘴碎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