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地上的狼藉,天色已经不早
忙完了公务的宫尚角提着一盏夜灯,等在徵宫外准备接知鸢回去
宫远徵见知鸢要走,连忙追问道
“那鸢鸢明日可还要过来吗?”
知鸢点点头道
“自然是要来的,你从前总以自己试药,虽能及时解毒但身子却已经有了损伤,明日起我每日都会过来替你诊脉煎药,给你调理。”
宫尚角在一旁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询问的眼神看向略显心虚的宫远徵
宫远徵摸了摸鼻子回避着宫尚角的视线,却也没忘记替自己解释着
“哥,我自己的身子我最清楚了,其实没有鸢鸢说的那么严重。”
毕竟宫尚角这个做哥哥的还在这里,知鸢也不好太不顾及宫远徵的想法,便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宫尚角面色稍缓,看向知鸢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知鸢姑娘了。”
“远徵弟弟,我这次带回来的抹额,铃铛挂饰和为入冬添的衣服都已经命人放到徵宫的库房了,你有时间去看看。”
宫远徵唇畔的笑意渐深,说话时的语气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嗯,哥对我真好。”
此时的宫远徵就像是收起了利爪,将柔软的肚皮翻过来讨巧的猫儿一样,知鸢不由地有些羡慕他
“角公子和远徵的感情真好。”
宫远徵半是得意半是炫耀地说道
“那是自然,哥哥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其中的情分自是不必多说。”
见知鸢眉眼间隐隐有羡慕的神色,宫远徵软下语气,弯下腰与知鸢平齐了视线
“鸢鸢也不必羡慕,”
“虽然比不得我们兄弟间相伴多年的情分,但除了鸢鸢之外,我还不曾见哥哥对哪个女子如此和颜悦色过。”
一旁的宫尚角突然咳嗽了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只是一人了然一人紧张
“哥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宫尚角抬手止住了宫远徵的话
“我没事,天色已晚有些夜风侵扰罢了,远徵你早些休息,我先带知鸢姑娘回角宫。”
宫远徵不放心道
“哥哥,那我明日还是熬些姜汤给你送过去驱驱寒吧。”
“远徵弟弟有心了,正好明日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点点头应下后,宫远徵抱着双臂站在徵宫门口目送两人离去
…
夜色中,除了宫尚角手中提着的那一盏小夜灯之外一片漆黑,连半点星光都瞧不见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徵宫的路上,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让宫尚角不住地想起远徵弟弟领知鸢到徵宫时那种欢脱的氛围
于是宫尚角慢下脚步,试探地开口
“知鸢姑娘,今日与远徵弟弟相处地可还好?”
“远徵性子单纯又活泼好学,与我那师弟颇有相似之处,相处起来再是轻松不过。”
明明两人相处愉快是件好事,可宫尚角的心却莫名地往下一沉
“况且远徵与我年纪相仿又志趣相投,总能说到一处去,相处自然是愉快的。”
宫尚角提着夜灯的手捏紧了些许,声音有些发紧道
“如此,甚好。”
知鸢轻轻勾起唇角,在外游历多年,对于旁人的心思她虽不能完全猜中,但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宫尚角虽然面上看起来平淡如水,待她也是疏离有礼,但在这些天的相处里无论是他的动作或是他话语里试探的内容,似乎都在向她传递一个讯息
他对自己并非完全无意
相反,很有可能他对她还抱有一定的好感
不过知鸢现在虽然有意促成宫门与灵药谷的亲事,也知道宫尚角或许对她抱有一丝好感,但她并不打算就此做下决断
一来,宫尚角对她不过是一丝朦胧的好感,若是事情真的有一天发展到灵药谷成为宫门的累赘时,她相信以宫尚角的理智,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袖手旁观了
二来,今天和远徵打扫瓶瓶罐罐的时候,她从远徵口中得知了虽然宫尚角能力卓然也已经顺利通过了宫门内的试炼,但宫门内如今的少主却出自羽宫,名为宫唤羽。从远徵提起这事时一副抱不平的模样,知鸢便知道或许他们之间也是有矛盾存在的,若有一天是宫唤羽继承了执刃的位子,也许会打压宫尚角这个最有竞争力地对手也说不定,到了那个时候,宫尚角也未必能护得住灵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