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静中,只有郑南衣看起来甚是云淡风轻,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两位“左右护法”。
红透双颊的雪公子一直瞧着她,轻颤的睫羽似枝头振翅的蝶翼,漂亮极了。
少年清澈的眼神里满是羞窘和疑惑,似乎在质问她为什么要欺负他。
欺负良家妇男实属不是正道所为,郑南衣也觉得良心不安,但她到底心疼自己多些,决心扮演老匹夫口中的狐媚女,将他的雪宫统统给祸害一遍。
但雪重子远比雪公子从容多了。
除却刚刚被亲吻的耳垂上有一点红意,郑南衣很难从他面上看见半点情动的迹象。
少年人眼底仍是幽幽一片冷意,似山巅化不开的积雪,直看得人心里打鼓。
无趣。
郑南衣撇了撇嘴,正欲挪开视线,就听雪重子轻声道,“就因为这点小事吗?”
郑南衣指了指自己为非作歹的双唇,“小事?”她隐约有种受到挑衅的错觉。
“不过就是男女之间的互相吸引而已”
“何需如此苛责。”
雪重子说得如此坦然,郑南衣甚至都疑心她刚才的撩拨是在做梦了。
这家伙怎么一副老僧坐定的样子啊?
郑南衣单手撑着头,慵懒地笑了笑,“你以为,我同他们就只是像刚才那般蜻蜓点水一个吻而已吗?”
“我可是……”
脚上温暖的触感令郑南衣陡然一惊,她瑟缩着想收回脚,慌乱中,这才发现腿上竟盖着雪公子的鹤羽大氅。
察觉她的抗拒,雪公子有些紧张地开了口,“会受凉的。”
说罢,似乎是怕她拒绝,很快便低着头,只专心致志地把大氅围拢在她膝下,将莹白光裸的双足给裹了进去。
直到那晃眼的白消失了,雪公子才觉得喉间紧窒的感觉消散了些,却仍不免心猿意马着。
白色绒毛擦过脚背,带起一阵痒意,郑南衣稍稍一动,就被雪公子给按住了小腿。
“怎么了?”
他说这话时,用着最纯良的眼神去瞧她,手上的动作却暧昧极了。
郑南衣拧着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怎么能把这种事做的这么无辜啊!
郑南衣拍开他的手,在试图掀翻大氅的时候又被雪公子给紧紧摁住了手腕。
“你别拿自己身子赌气。”
“赌气?我能赌什么气。”
郑南衣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理会他。
“你在生长老的气。”雪重子的语气淡然,“他不该把你关在这里。”
瞧他正义凛然,郑南衣嗤笑道,“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我可是爬上了你们宫门两位公子的床,”
“一个是现任执刃,一个是徵宫宫主。”
“玩弄两位公子于鼓掌之中,怎么样?厉害吧。”
明明是在笑,雪重子却看见了她眸间深厚的悲凉郁色,一点儿也不像那个躲在柿子树后朝他招手的招摇少女。
“看来前山也没那么好玩。”
郑南衣有些迷茫地皱起眉。
“起码没有之前在雪宫那么快乐。”
郑南衣眉间的局促被少年温柔的触摸一点点抚平。
“我会带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