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的话勾起一些郑南衣刻意忘记的回忆,算不上美好,却支撑她走过那些黯淡无光的日子。
那时,郑南衣一直不能适应无锋的身份,舍了郑家的功法重修无锋的功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只能和寒鸦柒结伴出任务。
寒鸦柒总是把她护得很好,没让她受过一点儿伤。反倒是在所有寒鸦中身手最为利落干脆的寒鸦柒,时不时就因为保护她而添上几道新伤。
她每次为寒鸦柒上药,总会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时,寒鸦柒总爱怎么说的来着?
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就会护你一日。
如今想来,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在冷眼看着她一头扎进他为她编织的牢笼里?
多可悲啊,你视若珍宝的经历却不过是他的一手算计。
“嘶”
宫远徵的声音惊醒郑南衣,她慌忙收了手,“对不起,是不是刚才擦得重了些?”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背上淤青,像极了春三月的风,几多缱绻,几多柔情。
宫远徵几乎是一瞬间绷紧了身体,连手掌都紧握成拳,这才堪堪压住身下的异样。
“还疼吗?小时候我受伤了,阿娘也总会这样帮我轻轻吹一下,然后就一点儿也不疼了。”
宫远徵突然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原本故意嘶了一声,想要怪罪于她的失神,此刻也不知道折磨的究竟是谁。
待到郑南衣上完药,这才注意到少年原本白皙的肤色竟变成山茶花般艳丽,甚至连颈间、额头都浮着薄薄一层汗。
她移开眼,不敢再逗弄隐忍的少年,端起药走向一边,“上完药了。”
郑南衣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他应该穿好了衣服才转过身。
!!!
炸毛小狗怎么变勾人的狐狸了。
敞开的衣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大片肌肤,泛着迷人的色泽,额间黑曜石的光华衬着轮廓分明的面庞越发精致。
“你怎么不穿好衣服!”
郑南衣欲避开,错身之际,宫远徵却拉住她的手腕。
“头发勾住了。”
郑南衣见他神色平静,不似有什么陷阱,遂懊恼自己思维太过活络,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她俯身去解开缠绕在衣袍上的发丝,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相隔的距离竟如此之近。
郑南衣为他拢好衣袍,又系上腰带,当她环过少年结实紧绷的腰腹,分明察觉耳边喷薄的气息越发灼热。
郑南衣觉得是屋里的空气实在稀薄许多,不肯承认是被宫远徵勾得迷迷糊糊的。
清凉又苦涩的草木味道顺着鼻腔涌上大脑,但这并不能让郑南衣清醒,反倒让她觉得莫名的诱人。
直到她抬头,她才意识到这是多么过火的姿势。
少年的呼吸沉重,沉郁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她,眼底是她看不明白的复杂和危险。
郑南衣猛地站直了身子,试图拉开两人距离。
她的反应不慢,但宫远徵的速度远快于她。
几乎是在她要往后退的那一瞬间,宫远徵直接揽着她的腰将人锁在怀里。
深山中的雪豹最擅蛰伏,它会静悄悄等待一击毙命的机会。
宫远徵没有说话,他只是盯着郑南衣,直把人看得心发慌。
和雪豹对上目光的兔子就像所有被捕猎者惊吓到呆若木鸡的猎物,大约知道已经是在劫难逃,便再难生抵抗的心。
即使是此刻,郑南衣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睛很漂亮,透着蓝色绣球花般的清透柔软,又带着狩猎者的势在必得。郑南衣快要溺毙于他的眼神里,忘了反应,忘了拒绝。
就是这失神的一刻,雪豹腾空一跃,叼住猎物最脆弱的脖颈,将其拖入洞府中慢慢享用。
修长有力的手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少女脆弱的后颈,是绝对占有的姿态。
宫远徵俯身,近在咫尺之际,动作却几度僵硬迟缓。
郑南衣甚至能听见他动如擂鼓的心跳声,一声声如闷雷在她耳边炸响,直到宫远徵轻飘飘落下一吻,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双唇相贴,宫远徵没有离开,也没有继续。
他不住摩挲着她后颈的肌肤试图缓解心中燥意,然而栀子花瓣般丝滑如绸的触感反倒惹得他越发心猿意马。
事情似乎脱离了控制,但宫远徵无心理会,他陷入陌生又压抑的情愫中,躁动不安。
直到,郑南衣的双手无意识攀上他腰间。尽管她很快就放下了,但这无疑给了宫远徵进攻的信号。
宫远徵收紧手掌,不给她一丝一毫躲闪的机会。
少年的亲吻并不如动作那般凶猛,甚至还带着些犹疑和试探,直到确认她并未表露任何不满,才将汹涌不断的情愫用力摁进唇畔缠绵悱恻的纠缠之中。
当郑南衣的手抵上他的胸膛,宫远徵才不依不舍离开那片觊觎已久的柔软。
连日来的烦躁不安终于有了安放的地方,宫远徵终于明白宫子羽为什么老爱去旧尘山谷的万花楼了。
作者感谢“人穷还总是想美事”小可爱的金币打赏,希望你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