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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之后会是什么,抵或是声,也或是别的,尉迟绒无法判断,毕竟她已经先一步失去了嗅觉和眼睛,她能够给的回馈就是几声“阿巴阿巴”,便闭了嘴再无其他。
宫远徵身影未动,似残破浮萍一般的尉迟绒糯叽叽的蜷缩在床榻之上,同时也落在他愈发深不见底的眸色当中,他当真恼怒么?未必,他当真字字句句不信真心么?也未必。
那缘何为此?
抵就是发现自己信了或是期盼了她的那点真心,才会生气,不是她,是自己。
断然不会给了自己教训,自然而然,就应该尉迟绒承担所有,她许是喊声疼楚,许是说句放过,哪怕只是闷哼的再显而易见一些,宫远徵都会借着下了这个楼梯,给尉迟绒一个机会。
意外也不意外,她字里行间,是试药的所有反应。
他都知晓,也瞧着,见她什么都没有了,在风轻云淡的脸色上出现了不容错过的慌乱和无措,是开心的,是想要出手的。
紧握成拳,依旧没动。
在等,等尉迟绒知错求饶,知什么错,喊了他徵公子的错,求什么饶,求他施舍给她一点真心真情的饶。
没有,完全没有。
还有些挣扎,还有些细细碎碎的揉捏,然后归咎于平静,她堪堪的躺在那里,了无生息,也或是有,只是落在床榻之边试探的时候,也只剩下了鼻息而已。
人没有力气了。
从腰间药囊取了新的瓷瓶,倒了药于掌心,塞了尉迟绒的唇齿,一步一步的输送了内力,一脉一脉的等待着结果,平稳且稳定,叹一口气,手臂穿过了脖颈,把人提了起来抱在怀中,收紧再收紧,不愿放开。
良久,许是尉迟绒恢复了些气力,迷迷惘惘的睁了眼睛,抬了手,回抱。
尉迟绒“阿徵”
没有声响。
宫远徵“我听见了”
没有回应。
拍了拍后背,松了手,把人安抚在榻上,掖好金丝被的角落,抽离了手,在气息可以探听的脉络上离开了徵宫,没有交代,或是有,尉迟绒也不知道罢了。
没有动作,闭了眼,安睡如常。
宫远徵出现在角宫的时候,宫尚角是片刻惊讶的,许是天色过晚,许是情绪不明,许是一落座,便让人送了烈酒,一言不发的开始自饮自酌,一杯接着一杯。
宫尚角摁下了再次要送到嘴边的手“发生了何事?”
宫远徵“尉迟绒服了毒药”
宫尚角并不知晓什么意思“宫门内的毒药,还有你解不开的么?”
宫远徵“是我下的毒”
宫尚角微愣,不解,很快便解“远徵弟弟可是厌倦了自己动了心?”
宫远徵抬眸,是落寞和莫名其妙的浅薄“她是无锋杀手,即使选择了投诚,也是无锋的人”
半晌,才有两个字。
宫尚角“确实”
所以才厌倦烦闷,所以才枉顾真心,所以才不知道前路该是如何。
至少宫远徵不知道。
而尉迟绒只想活着,哪怕是个废人一般,摩挲着取了身上的银针,准确无误的落了穴位,不可抑制的疼遍布全身,半个时辰,全身被汗浸透,收了银针,咳了两声,有声响。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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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作者“已经回家了,更文随缘啦~”
作者作者“先感恩老板抬爱,加更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