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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绒“罢了”
尉迟绒弱弱的叹了口气,放了手,宫远徵脚上没停留,也没真的走,只是落了较远的石桌,背对着坐着。
似是无趣,也似怕尴尬,宫远徵灼了药炉,这一撮那一撮的埋了药,暖烘烘的药香浸透空气那刻,尉迟绒最后一层衣衫落了地,人入了池。
是用了尚好的药材,是尉迟绒的第一印象。
尉迟绒“这池皆是名贵,徵公子用于我着实担当不起”
宫远徵没回头,却有声响“我让你用便用,我的东西还轮不到别人左右”
尉迟绒叹口气“哎,果然还要是角公子难得”
宫远徵“你提哥哥做什么?”
嗔怒的语气,不由自主。
尉迟绒“我更喜欢角公子面前的徵公子,那模样才是应该”
宫远徵手上动作稍顿,微微偏了身子,似是为了听着真切,“什么模样?”
尉迟绒“自然是符合年纪的模样,徵公子年纪轻轻便独身一人,要撑起偌大的徵宫,又要为了满门康健,可有怨却从未提及”
宫远徵“我并非独身,我有哥哥”
这是宫远徵很值得悦心的事情,从被宫尚角认作弟弟开始,他所有的行动都会以宫尚角为主,宫尚角允他兄长之爱,他便投桃报李,做他一个人的弟弟。
尉迟绒没有继续,乖巧安静的泡着药池,半身趴在周遭的磷石之上,为纳凉,也为依傍。
她说害怕是真,不想宫远徵是真,就连那句看似是假心奉承调戏的“一起泡”都是真。
无锋经年,尉迟绒最怕的便是药池,与宫远徵这里不同,她浸透自己的那池水当中是不着毒性的药,几次她只觉得命丧,不见来日。
可躲不过,她也没想过怎么躲。
所以,如何活,怎么活,就是尉迟绒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入宫门,便是关键一步。
无锋寒鸦妄:“你身缠百毒,若无无锋解药,你不能成活”
尉迟绒眼中悲戚“寒鸦妄,你真心,是不是我无药可救?”
无锋寒鸦妄-躲了眼神,躲了手“回天乏术”
尉迟绒“即使在世华佗?”
无锋寒鸦妄-眼神有一瞬枉然,随后是想到,不,是明白了什么,“宫远徵?”
尉迟绒笑,笑的肆意,笑的没什么遮掩,却在话中留了喘息“我的任务是宫唤羽,我自然是要做执刃夫人的”
寒鸦妄点头,无言多一字,依在尉迟绒的笑里,知晓,她变了心思。
阻止不得,也不愿看她赴死。
一定会死?
尉迟绒松了一只手搭在池子边,循着宫远徵的方向,大抵是要抓住些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糯糯的声线,也不知是不是药池雾气的熏染,落在宫远徵耳畔,沾了些酥麻的意味不明。
不甚妥帖。
尉迟绒“徵公子”
听清也没听清,所以宫远徵还是在一味的往药炉里添药,没有回话。
尉迟绒又喊了一声“徵公子”
宫远徵停了手上的动作“未到时辰”
尉迟绒“可否离我近一些?”
不是想询多久,也不是想问是否。
她只是想,近一些。
那是救命稻草,如此距离,她看不真切。
也——
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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