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宫子羽一把推开双眼含泪的紫衣,挡住她意图上前的动作,气急道:“紫衣,我是来和你商议正事的!”
紫衣能当上万花楼的花魁头牌,容貌身段自不必说,粉面朱唇,柔媚淑丽。
盈盈泪目,看的人骨头的都酥了。
她声若莺啼,语调哀婉道:“值此佳节,万家灯火,奴家只是想起了那狠心的兄弟亲人,想好好哭上一场。”
“若冒犯了公子,奴家也定不是故意的。”
末了就要上前行礼,赔罪道歉。
宫子羽却比任何一次都抵触她的靠近,赶紧找了个安全距离,终于狠狠松了口气。他和紫衣向来以朋友相交,鬼知道怎么就突然就抱了上来。
力道大的惊人,他竟然掰不开!
他觉得紫衣可能是受什么刺激,疯了。
“你哭你的,与我何干?”
他听完,不耐烦道。
紫衣擦眼角的动作一顿,半天没说话。
宫子羽连忙拿起扇子狂扇,恨不能立马把那些刺鼻的脂粉香味都扇干净了。
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他好不容易才打扮的如此英俊沉稳,就是为了能跟阿娇一块共赏灯会,情到深处时,再引她登上湖心小亭。
到时候他乘船出现,踏月而来。
定能吸引到阿娇的眼光。
天地良心,他来花楼真是单纯听曲。
这里的姑娘个个能说会道,还会才艺。
其中数紫衣最会哄人。
他的计划如下:先让金繁带着阿娇赏玩灯会,他趁着这时间差跑来找紫衣拜师,对症下药,争取一举拿下阿娇。
宫子羽琢磨着,宫门里他亲近的女子只有大小姐宫紫商,情话虽多,但太油腻;若是学她,只怕佳人会掩面而逃。
紫衣就不同,她很懂女子心思。
此时他尚且不知,因为各种因素交错,这计划从第一环节起就开始出错了。开头就有问题,遑论结果。
还以为紫衣会坏了他的事。
宫子羽闻了闻衣袖,确定最后一点味道都散去了,这才满意。接着颇为幽怨的看了眼紫衣,沉声道:“紫衣,有时间你还是去医馆看看。”
“莫要讳疾忌医才是。”
紫衣听后也不恼,利落点头,笑着目送他兴冲冲下楼。宫子羽一走,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不寻常。
“咔嚓”一声,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涌进来。
紫衣走到桌边,淡定饮了口茶。
四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自墙角阴影内走出,看体型可判断出是两男两女,俱都恭敬低头,看起来很是畏惧紫衣。
其中一个人呈上一张面具。
紫衣单手接过,粗略扫过,这狐狸面具做的相当精巧,贴着薄薄一层彩釉,可爱极了。
“人抓到了?”
上官浅勾唇笑道:“一个弱女子而已。”
“就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些人不好对付,个个武艺高强。但谁让遇到了我们呢,已经扔到密室里了。”
紫衣赞许的看她一眼,下手干净利落,不愧是魅阶刺客。相比之下云为衫就要差很多,做事畏手畏脚的。
她道:“做的不错。”
“大人就不怕宫子羽察觉到什么吗?”
上官浅疑问道。
毕竟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巧合,转折点就在紫衣一处。若真哪里漏出了马脚,毁了据点,倒是得不偿失。
紫衣笑了笑:“他还没有这个脑子。”
说罢,她拿起面具细看。
面具上纹路不多,简洁大方,眉间莫名多了一点鲜红,像是有人故意点染的一颗朱砂痣。
然而放在紫衣,或者司徒红眼里,却觉得更像血迹。可惜了一代美人,就要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