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发

一封信，伊姆拉缀尔快要结冰的表情，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们要我去南境出任首相，还特地指明了要带上艾格诺尔。”

“去温暖的南境放松一下也不错，艾格诺尔还没见过春天呢，我还可以教她打猎。”

伊姆拉缀斯仍然笑意不减。伊姆拉缀尔叹了口气：“那会非常非常危险，但我必须去。”他耐心为天真的弟弟解释。“我不想拖累孩子们。”

“等等。”伊姆拉缀斯压低声音，紧紧拽住哥哥的手，警惕地聆听。伊姆拉缀尔也瞬间紧张起来。

“艾格诺尔，你在考验精灵的听力吗，快进来。”伊姆拉缀斯听着门外极力压制的呼吸声，无奈地说到。伊姆拉缀尔松了口气，刚刚他什么都没听见，耳力极好的弟弟却从不出错，有时他甚至怀疑弟弟是否是通过耳朵“听”到的。

艾格诺尔溜了进来，有些尴尬地站在墙角，用力拉扯两只手。

“你是预言中的王后呢，艾格诺尔，那些领主老爷想见见你。”伊姆拉缀斯笑着弯下腰，梳理艾格诺尔杂乱的头发。

有人敲了敲门，接着是一个犹豫不定的声音，“父亲？”艾格诺尔曾经建议伊纳尔一起来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却遭到他坚决的拒绝，有关他父亲的行动他都敏感的要命，生怕伊姆拉缀尔怪罪他。但看到艾格诺尔迟迟不来上她最心爱的剑术课，伊纳尔还是来到了父亲的房间。

“幸好卡希没——”伊姆拉缀尔话音未落，就听见另一阵敲门声。“爸爸！”一个稚嫩的男孩推开门飞了进来。“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伊姆拉缀斯夸张地叹一口气，“孩子们都来了，我想，一起谈谈总有好处。”

“这件事不该叫孩子知道。”伊姆拉缀尔说，这句话立刻激起了一片抗议。“我快要成年了。”

艾格诺尔宣布。“父亲，我想我已经有判断能力了。”伊纳尔说。“我才不要总是被排除在外。”卡希大声喊到。

“别喊，卡希。”伊姆拉缀尔捂住了幼儿的嘴。

“我想，你们已经准备好了。”大略交代完了问题，几个孩子通过自己的年龄和阅历都有了不同看法。艾格诺尔关心为什么突然点名自己和伊姆拉缀尔大人，同时又期待南境的新鲜事物。伊纳尔忧虑父亲和艾格诺尔的性命。卡希只希望能看见书中描绘的小溪和青草。“现在都出去，包括你，伊姆拉缀斯，我需要考虑一下。”

孩子们看到伊姆拉缀尔凝重的眼神，顺从地走了出去，流连不去的卡希也被蕾妮特拉走了。伊姆拉缀斯为哥哥倒上一杯酒，揉了揉他的脑袋，最终什么也没说。

“艾格诺尔，你和我一起去。伊纳尔，你加入无暗者，卡希，你留下。”艾格诺尔心中暗喜。伊纳尔早就猜到了自己的安排，毕竟当少主年幼时，一个成年的私生子是个人人都会注意到的威胁，他像往常一样遵循父亲的安排。只有卡希有些落寞：“为什么又只有我留下。”他呢喃着。

第二天一早，侍从天刚蒙蒙亮就来叫艾格诺尔，她心中疑惑，明明里约定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她自作聪明地认为精灵王想要秘密出发，“也许我们被监控着呢。”她有一点紧张，更多的是兴奋，觉得自己好像书中的勇士。

趁着伊姆拉缀尔还没到，艾格诺尔想去马厩带上淑女，顺便和老凯文道别。老凯文没在，倒是撞见了伊纳尔。“老凯文和你们一道去，托我给你带个话。”他一边整理淑女身上的马具一边说：“从后门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艾格诺尔抱住他，极快地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galad Aqours(精灵语，愿星光照亮你的前路）”

“galad Aqours kyd.(愿星光照亮你的前路，我的小妹）”

伊纳尔想和艾格诺尔说说童年的趣事和临行的嘱托，但他发现无法出口，就像他永远无法和别人说出今天的场景一样。有些事不适合说出来，只适合珍藏。

就这样，没有太多告别的话，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早晨。“等回来有的是时间说呢。”他们俩都这样想。他们看到雪花正在对方发际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