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礼物

十二岁的艾格诺尔迎来了她的精灵语结业考试，口试已经过了，单词和句子的默写她也没问题，作文要求从一名矮人的角度写出神陨之战，艾格诺尔有些不知所措，精灵的历史书上多是从北境防线看这场战争，她不知道一名东线的矮人会怎么看这场持续五十年的战争。

“我的儿子，你知道为什么精灵的一周只有六天吗？”

“父亲，您老了，您又忘记了。”

“因为在那第七天，神之子马克陨落了。”

“在那第七天，他的身体被锤子砸成了碎块。”

“他的勇气被砸入大地，于是那片土地开出了冬雪玫瑰，它与其他神明培养的花朵皆不相同。他来自宁折不弯的灵魂。”

艾格诺尔自己都被写下的文章感动，交完卷子走出去时，她突然想到：操，忘写名了。

艾格诺尔的十二岁命名日十分隆重，人们送了他许多礼物来庆贺她的成年，伊姆拉缀尔送她一把剑，上面还镶嵌了一颗美丽的蓝宝石。

“愿你用它保护弱者，惩恶扬善。”他严肃地说。“这可不是给一位淑女的好礼物。伊姆拉缀斯点评到。他开玩笑般的给了他一套文法卷子：“愿你用它练好你糟糕的文法。”他学着哥哥的语气说。

老凯文把黄铜口琴给了她，还教她唱了那首古怪的小曲，极富韵律，却没有歌词。

“女孩应该把头发留长，这会让她们更富魅力。”伊纳尔又一次击败了艾格诺尔，笑着说。艾格诺尔梳着齐耳短发，这样既不会花费太多时间打理，也能将碎发别到耳后，防止扰乱视线。她以前梳过高马尾，愚蠢的伊纳尔总是喜欢在训练时挑断她的头绳。“世界上所有的头发不会让我变成美人。”艾格诺尔指出，她早就明白并接受了自己相貌平庸。“如果你认为男人会笨到让我接近并划开他们的喉咙，我就会在他们活不到注意我头发的时候。”伊纳尔有流漏出了欣赏和惊讶混杂的愚蠢表情，他没再争论。

“过来，我还没送你成年礼物呢。”

“艾格诺尔，这匹马还不错吧。”艾格诺尔熟悉这里所有的马，看这马品相不错，惊讶地问：

“你从哪弄的？”“这是我骑的第一匹马……的后裔。”艾格诺尔松了一口气，若是伊纳尔骑的第一匹马，这马怕是长生不老的怪物。

艾格诺尔欣喜地打量着白马，忽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这是匹母马，没法当战马。”她抱怨到。“你有那么多匹，为什么只送我这个，小气鬼。”“好吧，既然你不要，就送去拉马车好了。”伊纳尔耸了耸肩，一番无所谓的态度。艾格诺尔想起那些马的惨状，忽然犹豫了：

“我没说不要，她有名字吗？”“你可以替她取一个。”伊纳尔随意地靠在马厩的柱子上。“骑士。”“马叫做骑士？那骑手是个什么玩意？”

伊纳尔笑出声来，连取了十多个名字伊纳尔都觉得好笑，艾格诺尔烦躁透顶，“你说她该叫什么？”“那是你的马，你自己决定。”艾格诺尔忍住打他一拳的冲动。

“就叫淑女吧，一个愚蠢的不可救药的名字。”

那匹马忽然蹭了蹭艾格诺尔。“淑女，淑女！”

伊纳尔看热闹不嫌事大，叫着淑女的名字。艾格诺尔绝望地想象着自己告诉别人淑女名字时大家的反应。“等等，她不叫淑女，她还没有名字。”淑女明显不乐意地踢了踢腿。

“她认准这名字了呢。”

艾格诺尔摸了摸兜里的宝石，看着笑得快晕过去的伊纳尔，心中有点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拿出来。“送给你。”

“你从哪弄的？”这回轮到伊纳尔问了，他知道，艾格诺尔的零花钱绝不足以买宝石。

“看！”艾格诺尔拿出了伊姆拉缀尔送的剑，本该镶嵌宝石的地方有一个凹陷。“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是丢了多可惜，我就用小刀撬下来了，有了锋刃就是好剑，哪需要宝石。”艾格诺尔把蓝宝石举到伊纳尔瞎掉的眼睛旁边。

“蓝宝石很配你的眼睛。”

这两样礼物都有微妙的寓意，弄的两人有些尴尬。“我对小时候的事非常抱歉。”艾格诺尔飞快地说。“我也是。伊纳尔小声回答。“我原谅你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