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器

艾格诺尔昨晚在马厩睡着了，明明只喝了一杯酒，却头痛欲裂。伊纳尔把我送回来的，她心想。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浮现，又因为嘈杂的人群很快溜走，这或许能解开老凯文，不，罗米安身上的疑窦，他绝对不是碰巧成为这里马夫的。

“我为什么会被带回来，又成了小姐艾格诺尔。”趁着侍从没来叫她起床，艾格诺尔躺在床上冥想罗米安的两个故事，尝试建立联系。大体上还记得，但回想罗米安当初的话就有些偏差，艾格诺尔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渴望识字，用笔记录下纷杂的思路。

用过早饭，伊姆拉缀斯叫她过去，“从今天起，你要学习文法，你的老师将会是——”说到这他似乎再忍不住笑。“伊纳尔！”艾格诺尔勉强露出了微笑，心里默默诅咒这个微笑的傻子。

看着同龄的孩子阅读对他们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艾格诺尔的有些尴尬，伊纳尔盯着艾格诺尔抱着头背诵精灵语的五十五个字母和一些简单单词，无聊地翘着凳子，他对教艾格诺尔的事兴致缺缺，时不时往窗外看去，渴望地看着侍从们互相打斗，心不在焉地教课。

艾格诺尔倒是认真请教他，问完问题后总是大声说：“谢谢你，伊纳尔。”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过了一阵，伊纳尔觉得有些愧疚，主动问道：“你想看《诸王志》吗，作者是罗米安，他文笔简洁优雅，很适合初学者。”

艾格诺尔听到罗米安的名字怔了一下。“我想以后再补习历史，我们先从信件看起吧。”

伊纳尔看上去并不赞同，但还是让侍从抱来了一大摞信件。事实证明这不是学习文字的好方法，艾格诺尔基础很烂，也没什么天赋，伊纳尔更不是个好老师，她当然进展不快。

一个月后，艾格诺尔终于能勉强自己阅读一本书了，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诸王志》，花了一星期读了一遍，靠，骗小孩玩的，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艾格诺尔又借到了一本正史，当他翻开第一页时，他绝望了，用古高等精灵语写的，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件事一度停滞，原因是艾格诺尔飞快地多了一大堆课程，她学习缝纫，唱歌和讨人喜欢，学习礼仪，算数和历史，也学习长矛，刀剑和钉头锤。而这些课程，无一例外由伊纳尔负责。“你的进度不像贵族子弟，暴露的风险太大了。”伊姆拉缀尔这样解释，艾格诺尔还是觉得，这些安排来自于他弟弟的恶趣味。

“第一课，拿尖的那端刺敌人。”伊纳尔穿着软甲，即使是在校场，他还是沉默寡言，偏向用动作来指导艾格诺尔，训练后的少年出了很多汗，即使天气寒冷，还是脱掉了外套，风吹起他的发丝，将他的衬衫鼓起来。“来，试试。”

伊纳尔丢给艾格诺尔一把木剑，随即向她杀来。艾格诺尔勉强招架，随即就尝试进攻，她招式狠辣但没有章法，有一种不顾一切地冲动，伊纳尔很快找到了破绽，瞄准小腹踹翻了她。

艾格诺尔挣扎了几下都没起来，伊纳尔向他伸出手，她借力站起。“没受伤吧。”还没等伊纳尔说完，女孩就又一次向他袭来。伊纳尔堪堪挡下，几招之内便击倒了她，“小女孩的剑术和她的刺绣一样蹩脚，你很有勇气，不过也要有智慧。”

伊纳尔捡起艾格诺尔被打落的剑。“永远不要让武器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