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20)

“下个月还有什么安排吗？”孟宴臣揉了揉太阳穴。

下个月的工作都快让你赶完了。

陈铭宇腹诽着老板，嘴上还是陪着笑:“只剩两个项目的结案了。”

孟宴臣打开手机，看了眼日期，又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你下班吧。这个月辛苦了。”

下月就是六月了——高考季。

孟宴臣打开聊天框。

孟宴臣:写完了吗？

孟宴臣:【暗中观察.jpg】

叶子:写完了。

叶子:饿了【可怜.emo】

孟宴臣: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叶子:肯德基！

叶子:【流口水.jpg】

孟宴臣皱了皱眉，和她在一起久了，他发现她对这些现代工业制品的食物情有独钟，这让他十分头疼。

孟宴臣:小叶同学，你确定吗？

叶子:确定以及肯定。

孟宴臣揉了揉眉心，秉持着“考生为大”的原则，他还是妥协了。

“你不吃吗？”叶子拿着一根薯条递到了孟宴臣嘴边。

孟宴臣看了眼叶子，张开嘴。

“哦，等等。”叶子却把薯条拿开，“少了点东西。”

张着嘴的人有些无所适从，状若无事地咳了咳。

现在好了，这次递来的是一根沾着番茄酱的薯条。

以防某人耍诈，孟宴臣这次抓住了叶子的手。

叶子轻笑，往自己嘴里塞了口鸡米花。

“怎么样，有信心吗？”孟宴臣插开一杯可乐，递给叶子。

“信心十足。”少女明媚地笑了起来，有几分得意。

孟宴臣也跟着她笑:“这几天想吃什么我带你吃，下月不忙，都能陪你。”

“那就谢谢孟董了。”叶子又喂给孟宴臣一块鸡米花。

一切进展顺利，孟宴臣也会抽空帮叶子批改她模拟的试卷，几乎科科都接近满分。

如果正常发挥，考燕大便如探囊取物。

孟宴臣坐在叶子的学习桌前，脸上不自觉有了欣慰的笑意。

手机铃声响起。

叶子还在做题，做了个手势示意孟宴臣帮她看一眼。

孟宴臣拿起手机，当即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界面展示给叶子看——是叶子的爷爷。

叶子忙放下笔，接过电话。

这是他第二次听她和她的家人打电话，她那里的方言着实难懂，他还是没听清任何东西。

唯一有一点能肯定的是，叶子很焦急，甚至是悲伤。

“孟宴臣，”叶子挂断电话，眼神空洞，不知道在看哪里，“我不参加高考了。”

孟宴臣眼镜下的眼睛转了转，双手扶上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叶子低着头，不肯看他，但他看到一滴透明的液体滴在了她的膝盖上。

“爷爷他，得胃癌了。”语气听起来是平静的，但孟宴臣却能窥探到她焦急的内心，“需要马上手术。”

孟宴臣把她搂进怀里，放柔了语气:“那你是想回去陪爷爷，对吗？”

原本还算平静，但被孟宴臣这么一搂，叶子的声音颤了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农村的老人看病有多难。需要坐车五个多小时到县里，像爷爷这样的手术，估计要市里的医院才能做，这样的话还需要坐火车。”

叶子吸了吸鼻子:“好几次打电话我都有机会注意到的。要不是这次村子里组织老人体检，我，我……”

看着她难受，孟宴臣的心也像被捏紧了一般:“不是你的错。爷爷的病不能拖，我订今晚的机票，好不好？”

“好，那我现在去收拾东西。”叶子起身就要去卧室。

“不是你去，”孟宴臣拉住叶子的手，“是我去。”

叶子回头看孟宴臣:“什么？”

“你为了这次机会准备了一年了，爷爷很重要，但你的前程也很重要。”孟宴臣一脸严肃，不容反抗。

“孟宴臣，你公司怎么办？”叶子问。

“我会在走之前安排好的，”孟宴臣站起身，和叶子对视，“放心，我不会让爷爷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