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如今无锋横行霸道,官道上行驶的马车寥寥无几,身着素衣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包裹跌跌撞撞地向前跑,有瞧见的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视而不见,调转马车从小路走,甚至有人为了不惹事上身,从马车上扔下杯盏砸向女人,以求生机。
“呃——”
凌空而来的茶杯砸中了女人的额头,顿时鲜血淋漓,汩汩而出,染红了半张脸。
眼前视线被血液糊住,头脑变得混沌,江知心里绝望,她瞥见草丛中那一抹暗色,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向那处努力跑去,接着被掩埋在泥土里的乱石绊倒。
身后的黑衣人,个个身轻如燕,几息间就追上了江知。
为首的黑衣人拔剑掷向江知。
江知害怕地闭上眼,预感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耳边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惨叫声。
“啊!”
一阵冰凉的剑气荡开,江知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公子……”
惊惶过后,泪顺着脸颊滑落,眼尾通红,楚楚可怜。

来人挽了剑花,将剑背在身后,清俊的脸上露出无措的表情。
后山与世隔绝,多是一心修炼的同辈子弟,自幼在冰雪覆盖的雪宫修习功法,心性单纯,性子坚韧,都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何时遇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紧张地眨了眨眼,捏紧了剑柄,干巴巴的说了句。
“姑娘,你受伤了。”
江知呆呆地望着他,听着他的话回过神,一抹绯红爬上了耳畔。
“无事,只是小伤。”
“多谢公子相救。”
江知紧紧抓着手里的包裹没放,一手撑地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谢。
“还不知公子名讳,小女子好为公子送匾以示感谢。”
男子将剑收回剑鞘,脸上浮起一层薄红。
“在下雪流云,送匾便不用了。”
他是从后山溜出来的,用的也是剑,而非刀,若是她将匾额送上宫门那不就暴露了吗,这可不行。
雪流云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递给江知,江知指尖轻颤,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掌心,拿过了药膏。
“多谢公子。”
寒鸦似的眼睫颤动,他迅速收回了手。
官道上多有不便,江知处理好伤口,雪流云就带着江知离开了。
离开官道时,江知向后望了一眼,一个头戴斗笠,身着劲装的男子出现在江知原本的位置。
江知眼神一暗。
而后又转头看着以保护姿态站在她前面带着她离开的雪流云。
她原本的计划中没有这个少年。
这是个变数。
但这个变数似乎同样可以为她所用。
只要棋子听话,换一个又何妨。
宫暮角透过斗笠的轻纱看向江知离开的方向,那个女人是冲着他的方向来的,而且,他看向草丛里被他打晕的人,就算没有他,没有那个少年,她也有后手。
若说是故意想引出他,可她跌落在地时分明看见了他却没有求救,只是闭眼。
她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