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流云带着江知在旧尘山外的小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
“姑娘,这无锋之人……”
雪流云谨慎地开口,如今这世道,无锋所做恶事极多,他怕无意中揭了她的伤疤那就不好了。
江知苦笑摇头。
雪流云心下一惊,这姑娘的遭遇怕是很糟糕。
“姑娘若是……”
不方便说可以不回答我。
江知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封皱皱巴巴的信,信纸中间有个窟窿,像是被箭戳破的。
“小女子江知,乃是青州人氏,父亲在府衙里谋了一官半职,算是府吏,母亲开了家绣房,日子也算充实,只是县太爷不知何时得罪了无锋,父亲平白遭了灭顶之灾,母亲也被牵连,不治而亡,家仆拼死护送,这才捡了条命逃出来,可无锋之人心狠手辣,要赶尽杀绝,今日若不是公子,小女子怕也是……”
欲语泪先流,江知哽咽着,泪一滴滴落在信纸上,晕染了大片的墨迹。
“这……”
见着江知哭了,雪流云急忙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要递给她。
平日里除了刀法修炼,皑皑白雪的雪宫几乎无人问津,做比说重要,但此刻,他第一次觉得说与做同样重要,笨嘴拙舌的如何能安慰她。
“姑娘擦擦吧。”
“多谢公子。”
江知擦了擦眼泪,许是今日哭得太过,眼睛已经肿了。
“那姑娘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路上的人都说旧尘山内的宫门可与无锋分庭抗礼,我这才逃到这来的。”
雪流云一滞,这姑娘看着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两步一喘,三步一歇,就算是在这小镇中住下,那也不是完全的安全,没有防身的手段是万万不行的。
“若姑娘不嫌,在下可教姑娘些防身的剑术,也可自己保护自己。”
江知抬眸,红肿的眼睛又泛起了泪花。
雪流云看着她眼里的水色,赶忙摆手。
“你别哭呀,不累的,真的。”
看着他慌张的样子,江知心下微暖,这人比她想象中还要单纯。
单纯也挺好的。
“不,我并非怕累,只是感激,麻烦公子如此费心,救了我一命还劳心传授防身剑术。”
雪流云摆了摆手。
“这有什么,就算不是你,换做是别人我也会救的。”
江知一怔。
雪流云看着江知怔松的模样暗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他分明只是不想让她有太大的负担。
江知回过神,唇角勉强勾起了一抹笑。
“公子良善。”
“不,不是的,我的意思你病歪歪的,比别人更需要更容易遇到危险。”
“欸,也不是。”
雪流云心里大哭,之前营造的高冷大侠形象也碎了一地,他这张嘴啊!
“我也是怕你会出事。”
“我知道的,还是多谢公子美意。”
雪流云心一横,闭眼道。
“姑娘身如浮萍,乱世中习得保命的招数总好过危难中求人。”
是啊……
江知眸色晦暗,他说的对。
求人不如求己。
她的爹爹娘亲得靠她自己来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