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瑞在镜前数到第七根白发时，诊所后巷传来了晶化蟑螂的振翅声。这是沈星河团队离开的第九天，东区集市的围墙外开始出现可疑的荧光标记，像某种暗号。
"陆哥！二区水源检测出晶化孢子！"少年矿工撞开诊所铁门，防护服上沾着紫色黏液。林暮正在给孕妇做产检，闻言手一抖，听诊器在隆起的腹部滑出刺耳鸣音。
陆景瑞的金色瞳孔在暗处收缩："带路。"他抓起改装的铁链锯，锯齿间残留着蟑螂外壳的碎片。
林暮扯住他衣角："你的体温这周升高了1.2度。"她的指尖触到他后颈，弦月印记正在发烫。
"死不了。"陆景瑞甩开她的手，却在门口踉跄扶墙。阳光穿透云层的瞬间，他看见自己影子长出晶化骨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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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区蓄水池
三米高的混凝土墙爬满紫色菌丝，像血管般脉动。陆景瑞的链锯卡在菌毯里，黏液喷溅处腾起毒雾。少年矿工突然抽搐倒地，防护面具下的皮肤爬满金纹。
"别碰他！"林暮的警告迟了半秒。陆景瑞徒手撕开防护服，发现少年的脊椎正在结晶化——与顾明渊实验室的改造体如出一辙。
蓄水池深处传来婴儿啼哭。当他们踹开锈蚀的铁门，二十具培养舱在荧光菌丝中显现。每个舱体都浸泡着晶化胎儿，脐带连接着中央的主控电脑。
林暮的手术刀在颤抖。她认出舱体标签上的笔迹，属于曾经最温顺的护士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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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诊所地下室
苏九的匕首抵住小芸咽喉时，这个总是扎双马尾的姑娘正在哼童谣。"为什么？"林暮的声音比手术刀更冷。
"他们说能让我女儿完整。"小芸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防护服下露出缝合线，"三个月前流产时，是顾教授的人帮我取出...取出那个晶化胚胎。"
沈星河的机械脊柱突然发出蜂鸣。他在控制台前抬头，胡茬间粘着血痂："电脑记录显示，这些胎儿被编辑了基因记忆。"
陆景瑞踹翻培养舱，黏液中的胎儿突然睁眼。琥珀色瞳孔与他对视的刹那，他后颈的弦月印记灼如烙铁。
"他们在复刻我们。"林暮的采血针扎进胎儿手臂，金色血液与她的样本产生共鸣，"用晶化病毒和我们的基因..."
警报器突然尖啸。诊所外火光冲天，暴民们举着火把高喊："烧死这些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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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
老妇人举着火把站在最前，她的晶化左臂缠着绷带："我亲眼看见他们运送培养舱！"人群中有矿工举着带荧光的铁锹，正是东区围墙外的标记。
沈星河掀开风衣，露出后背的机械脊柱："看看这个！你们尊敬的顾教授，七年前就给我弟弟装上这种东西！"金属触手在火光中蠕动，人群惊恐后退。
苏九从阴影中拖出小芸："告诉她们胎儿的事。"匕首在护士颈间划出血线。
"他们答应会让我的孩子复活..."小芸的眼泪混着鼻血，"在新区，那个没有异能者的..."
燃烧瓶突然砸碎诊所窗户。陆景瑞的金瞳在火光中兽化，徒手接住第二个燃烧瓶掷回人群。爆炸声里，他后背凸起晶化骨刺的轮廓。
"够了！"林暮扯开白大褂，露出满臂针孔，"过去三个月，我用自己的血做了147次实验。"她举起试管架，上百支金色血液样本在火光照耀下宛如神迹，"现在，谁想要解药？"
人群陷入死寂。老妇人颤抖着上前，却在触碰试管的瞬间晶化加剧。林暮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血渍不再是金色。
"看！她果然是瘟疫源头！"男人举起铁锹。陆景瑞的骨刺穿透他肩胛时，自己也跪地呕出晶渣。
沈星河扣动改装猎枪的扳机，机械脊柱释放电磁脉冲。当所有人因剧痛倒地时，他背起昏迷的陆景瑞："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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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路上
苏九用绷带缠紧陆景瑞爆裂的骨刺："他的基因在崩溃。"晶化外壳正在蚕食新生血肉。
林暮凝视着掌心的暗红血液："我的能力不是消失..."她将针管扎入心脏，"是转移了。"
沈星河的机械脊柱突然投射全息地图，新区坐标在五百公里外闪烁。画面切换的瞬间，他们看见星海的残影在数据流中眨眼。
"诊所地下室..."陆景瑞在昏迷中呓语，"那个胎儿...叫我爸爸..."
林暮猛地刹车。后视镜里，她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极了江煊临终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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