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次直播

「对不起爸妈，麻烦你们了，还有一直安慰与支持我的挚友，我一直在倒苦水，没有在乎你的心情……我整个人都烂透了。」

——摘自钱书慧遗书

……

“可是恰好有一个声线、体型都和易漫漫相仿的人，有些困难吧？”杨悦露疑惑。

赵星琪微微蹙眉：“确实。但是声音可以靠变声器改变……不过这也太巧合了，易漫漫和唐鹤飞明明就是意外闯出教室被抓的……而且……”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抬起了头，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易漫漫是‘间谍’！”

杨悦露还在呆愣着，赵星琪便开始分析：“易漫漫今天故意引唐鹤飞几个人出教室，门也是她锁的，所以她早有预谋……我们被她耍了！”

“可她不是……死了吗？”

“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真正亲眼看了那具尸体，不是吗？所以那可以不是她，而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恐怕才是她本人。”

赵星琪凝视着地板，思忖着：“如果这样的话，这群人又是为了什么呢？应该不只是唐鹤飞几个人，但她没理由放过我们……”

杨悦露问：“我们不是她的目标？”

赵星琪整个人紧绷着，对这一切感到十分头疼：“你该庆幸我只是嘴臭脾气大，没有像唐鹤飞他们那样到处霸凌，不然刚才掉下去的就是我们了。”

她又回头问：“现在门能打开吗？”

杨悦露有些扭捏，似乎真相难以启齿：“……能，或许一直能。因为这个门是往里拉的。”

赵星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咳两声，道：“走吧，我们回去。”

赵星琪拉开门，小心翼翼地往左右观察了半晌，才带着杨悦露走了出去。

经过楼梯口时，一个蒙面黑衣人忽然走了出来，用力地撞了一下赵星琪的肩，而后快步离开。

“喂！”赵星琪第一反应是不悦地叫了一声，而后又回想起那个人的打扮。

那或许是和执行者一伙的人。

她思索片刻，摸了摸口袋，果然发现了异物。

是一张纸条。

「赵小姐果然聪慧。我们的目标之中没有你，你的安全不会受到我们的威胁。请不要向其他人透露你所知道的真相。」

杨悦露凑了过来：“这是……？”

赵星琪撇了撇嘴，嗤笑一声，将纸条随手丢进走廊角落的垃圾桶，回答：“没什么。看他们不爽很久了。这种事情，我们别掺和进来。”

她在11班门口停下脚步，一记猛踢破门而入。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到她们两人的身上。

张斯锐玩味地看着她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鬼点子。

他站起身，走出来几步迎接：“回来了啊，有什么发现吗？”

赵星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深呼吸数次才回答：“外面没有别的人，一个也没有……还有……”

她故意留着后面半句话吊他们的胃口。

“怎么了？”张斯锐问。

赵星琪脸色煞白：“我看到易漫漫了。”

“易漫漫？”张斯锐疑惑，“她不是早死了吗？”

“对啊，但是我和露露都看到了……应该不是错觉。”

张斯锐思忖片刻，追问道：“你确定那真的是易漫漫吗？”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仿佛能识破一切阴谋。

赵星琪表现出犹豫的神色，于是张斯锐乘胜追击：“你并不能证明那是易漫漫，这是不严谨的说法。如果按你刚才那么说，大家可就都要被误导了。”

这正是赵星琪讨厌张斯锐的点。

他是个喜欢PUA的人，花言巧语骗了女孩，而后一步一步让女孩跃入由搭讪艺术所编织的捕兽网，眼睁睁看着可怜的受害者做出极端的行为，自己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又背地里对此津津乐道。

作为女生，赵星琪心知肚明那样的伤害多么严重，却因为张家和赵家商业上的合作关系不敢轻易得罪张斯锐，也不得不在张斯锐做错事的时候袖手旁观。

若不是赵星琪现在想配合执行者团队惩戒几个眼中钉，她早就该啐他一口，和他争论一番了。

张斯锐仍未意识到危险逼近，和身边的同学们瞎侃着：“按她那个说法，岂不是诈尸了？易漫漫可是死在我们眼前的。我看啊，那就是个扮成易漫漫吓唬人的，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那不是易漫漫——不过就是暗示这个学校没有其他人，而那个出现的人又和易漫漫相似罢了。”他的话中透露着不屑与鄙视。

他继续嘲笑执行者的手段多么低劣，享受着狐朋狗友的追捧，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一切。

此时，屏幕又亮了起来，执行者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么，第二场直播，现在开始了。请各位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

镜头一转，唐鹤飞两个小弟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从左到右分别是董安昊和蒋鑫耀。

他们分别被绑在两个木架上，惶恐之色无法掩盖。

执行者的手上出现了一枚硬币。他将它向上一抛，又稳稳地用右手接住，左手盖在其上。

“公平起见，我们通过抛硬币的形式决定先处理哪个孩子。”执行者的行为像是在逗小孩，声音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花面向上就是左边这位董少爷，反之就是蒋同学。”

他夸张地揭开左手，如同展示一件神秘的珍宝。

“喔，是数字朝上啊。”执行者轻轻地笑了一声，镜头里就只剩下他和蒋鑫耀两个人了。

他悠悠走向满脸抗拒的蒋鑫耀，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那有节奏的脚步声。

“自己说，还是我帮你回忆一下？”

蒋鑫耀吓得失声，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执行者的手掌抚上面无血色的学生，指腹在其脸颊之上摩挲。

他说话的音量不大，没有任何情感：“不要紧张，如实回答就好。”

蒋鑫耀浑身紧绷，眉毛高高抬起，颤颤巍巍道：“我、我在认识唐哥……唐鹤飞之前没有伤害过同学。”

“嗯，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