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b : 本书 女子成年18岁,正常婚嫁女子19岁左右。男子成年20岁,正常婚配男子22岁左右。
天晴云高,青禾炽鹤,这天地一方,不甚安宁。
“什么!”
将卿震惊,几乎捏碎手里的玉杯。
“你有中意的人了?”
将卿一早就被将瑜催着起来,万万没想到一上来他就爆了个惊天大瓜。
“先吃饭。”将瑜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将卿盛一碗姜羹汤。
将卿嫌弃的瞥了一眼姜汤,转而一脸八卦的继续盘问。
可整整一个早上,除了将瑜的那一句有心仪的人了,都是将卿在嘟嘟囔囔。
将卿一会神采奕奕的幻想着未来小侄女的可爱模样,一会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怕人家突然搬家了,毕竟现在京临可不算太平。又一想,立刻紧锣密鼓的准备聘礼,算着多少箱金银珠宝,几套府邸,几千亩地才够。
最后,将卿手里还拿着个金算盘,颇有遗憾的上朝去了。
将瑜心情大好的对不远处怨气冲天的将卿挥了挥手,回屋去了。
谁不知道现在丞相一家大权在手生杀予夺一念之间。
又有谁不知道,这对姐弟,那可是从小配合到大,默契的不像话。
典型的,姐姐出脑子,弟弟出刀子。
姐姐在前面嚣张跋扈暴力制裁,弟弟在背后默默补刀收拾残局。
一套流水线下来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不过丞相不光有个弟弟,还有一妹妹就是如今宫中的中宫皇后。
父母早年不幸葬于边疆,留下两位姨娘。
一位是雪姨娘,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将征南镇守边疆,是个少年将军。女儿将枫如今才堪堪成年。
还有一位是崔姨娘,唯有一男——将宣,已经及冠,目前是宫内禁军大统领。
谁都知道,这将家狼子野心,掌握大权。不过能朝堂与其抗衡的是任家,任家是京临家族之首,其势力盘根交错,族中多人官居要职。
由于太后没什么权力还一心向佛,皇帝权力又被权臣和世族瓜分,皇家实在是身不由己。
今早朝上,大臣们都不知道这将丞是受了什么刺激,每当有人又要上奏折,她就显得异常低迷且愤慨。
君久铭也注意到了。
就当徐大将军与左大人正要上报要紧军情,君久铭抬手示意他们等等。
“丞相?今日这是怎么了?”君久铭的脑海突然里闪过今早暗线的禀报。
“回禀陛下,陛下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去年大赦天下,京临城的人反倒是越发少了。想找个人,也不知道何处可寻。这臣的心啊,惦惦念念的,这朝会听着也是无趣。”
将卿的眉眼里显得颇为无奈。
君久铭挑了挑眉,“哈哈,这小小一个京临城那能有丞相找不到的人。到底是谁这么有福气,让将丞也是这样记挂。”
“欸,陛下这是什么话,臣弟去年已经及冠,正是婚配的大好时期。这不,有家的小姐臣弟甚是欣赏,想着寻来,商量婚配一事。”
“那个女孩中意不中意臣弟不算要紧,就看她眼眶里的那对珠子瞎不瞎,全家上下又有几颗头经得住砍了。”将卿轻笑着,又恭敬的一颔首。
“哈哈,好好好,朕到时候定要送上一份大礼啊。”
君久铭笑的开怀,眉眼深邃无波。
眼见着这俩人饶有兴致又要转而聊上聘礼的事,这徐大将军——徐柯,是个不折不扣的直性子。
“皇上,丞相啊,别聊了,出事了!”
左青暗暗骂他一句没脑子的东西,连忙帮他圆话,“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太紧事。”
“欸我说你脑子是不是今早起床忘带了,这还不是要紧事?!”徐柯根本不管他,只顾着军情问题。
“嘿!我说你真是……”左青头一抬眼一瞪就要和他掰扯掰扯。
胡素连忙打圆场:“两位大人,快快请吧。”
徐柯与左青要上报关于户部侍郎私贪军饷之事,户部侍郎位置也不算低了,跟在左大人身边做事,接触的东西都十分重要。徐柯逮了他,检举他贪污军饷。
军饷抵达边关,已然被路上那些杂碎的小偷小摸拿掉了大半,剩下的,不足以让将士们过个好年。
徐柯知道后一气之下回了京临,一路顺藤摸瓜的查到了户部侍郎身上,只是,缺少最关键的证据。
君久铭薄唇翘起,薄情的眼睛此时温和的垂着。沉默许久,将卿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瞌睡,君久铭才悠悠的开口。
“左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左青跪的端正,腰杆挺的直直的,没有半点心虚。“户部侍郎是户部侍郎,臣是臣,若徐将军真有证据,随便抓。”
徐柯咬着牙根,死死的盯着左青。
“左青,你怎会不知你手底下的人是什么德行?!”
左青不疾不徐道。
“臣不是圣人,哪能什么都知道,陛下圣明。”
君久铭轻笑一声,笑里泛着丝丝凉意。
“证据这事,朕会交给大理寺来查。户部侍郎是户部侍郎,与左大人不是一人,他的事犯不着扣帽子在左大人头上。”
“不过——”
他转了话音,嗓音极冷,
“徐将军贸然回京,无调令随意搜捕官员,按律当诛,所谓功过相抵,先等候发落吧,待……。”
突然,任肃先一拱手站出来。
“皇上,臣以为徐将军一片热忱只为将士着想,所思所虑皆是情理之中,就是有些不合规矩的行倒也无伤大雅。如此虎将应当尽职,也不枉皇上的一番苦心,还请皇上三思。”
见任肃先发话了,任家一党的朝臣们连忙纷纷出列,齐声说。
“请皇上三思!”
声势浩大,是有些逼迫的意味在里面。
君九铭只好点点头,让众大臣平身。
“徐将军血战沙场自当有功,这等小事是不能让将军受罚。”
徐柯和左青同时抬起了头,徐柯正要说些什么,左青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
“皇上,那军饷呢?”
徐柯急得眼角猩红。
君久铭嘴角僵硬,正准备打发了。
将卿听了半晌,开口说。
“将士们这一年实属不易,边境频频骚乱是付出了很多才有如今的稳定。”
“皇上心怀大义,与将士百姓同心,那便按照以往规格再发一次吧,护送的人本相自会重新安排。”
君久铭深深看了将卿一眼,也没反驳。
此事就这样定下来,徐柯失神片刻,明知自己是受任家好处颇多,可他也并非薄情无义之人,丞相心里有将士,也肯为百姓说话,这让他这个一身腱子肉的糙汉子无比感动。
他忙不迭的磕头谢恩,眼里含着热泪,倔强的抬手抹去。
此情此景,左青于心不忍,递给他绸布帕子。
“徐将军,擦擦吧。”
徐柯嫌弃的拎着,泪珠还挂在脸上呢,毫不客气的吐槽。
“左大人真是看不出来,一身闺阁姑娘气。”
左青愣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顿时气上心头,颤抖着嘴皮子骂他,
“徐柯!你掉眼泪就不小家子气吗!所谓铁汉子流血不流泪,把帕子还我!”
徐柯粗鲁且随意的擦了眼泪和鼻涕,然后一把丢给左青。
“还你。”
左青当场就是面容扭曲像是刚见了太奶,帕子洋洋洒洒的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嫌弃的索性不要了。
“徐柯!!脏死了!!!”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君久铭撑着下巴,悠悠看戏一般的望着。
胡素无奈劝架,一边说着,一边还往皇上那边瞟。
“二位大人莫要吵了,陛下刚染了些风寒,得静养。”
左青有眼力见,但大概徐柯是个缺心眼的。
左青太了解这徐柯的嘴多笨了,徐柯刚张开口,左青便连忙捂着他,朝着君久铭和将卿讪讪笑着,强行给徐柯拖下去了。
“臣等告退。”
将卿唇边浮起淡淡笑意。
“徐将军与左大人自幼时便是玩伴,后来一个做了武将,一个做了文官,一见面就吵,却又从没一次真舍得置对方于死地,发小的情谊终归还是浓厚的……”
瞧,左大人生怕徐将军说错了话被丞相拖下去砍了。
等早朝结束,出了殿门,左青才撒手。徐柯呸了几声,瞪了他一眼。
“你一弱不禁风的文官哪来那么大力气?偷偷练了多久?”
左青无语凝噎,传言中“冷若冰霜的肌肉猛男徐柯”是什么鬼啊?!这家伙自小就不是个高冷的,只是瞧着像个人,实际上蠢笨如猪。
左青懒得跟他做无聊的争执,不再回话。
离开时,徐柯神经大条的说。
“陛下怎么突然那么宅心仁厚,丞相又不是菩萨,这么草率的就决定合适吗?”
左青一副——我就知道你这种人就是不会懂的——表情。
“陛下和宰相的心思我等不该揣测也不敢妄议。”
过了一会,他又提醒徐柯记得给丞相备上份厚礼。
“比比谁送的礼物更得丞相欢心?就赌你府上那盆新得的月季!”
徐柯这没脑子的定然不通那人情世故,陛下随丞相指引下令再批军饷,确实仁慈。军饷发了,可宫中吃穿用度更紧张,陛下和丞相还得想想抄谁的家填补库房。
这是天大的仁爱,徐柯得好好替将士们备上厚礼谢主隆恩。
两人说说笑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