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十一）

“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她似乎跟皇上身边的御林军统领相识，而你很是疼爱那位妹妹，对了，你的妹妹是几岁来着？”

“主子……”

芳若的面容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那股浓烈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张开又合上，就像是被遗弃在岸边、任人摆布的鱼儿一样无助。

“芳若，你也算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你想要离开我的身边，我不是不能放你走，但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林惜舒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泪珠，匕首的尖尖对准芳若脖子上的动脉，她一向对待芳若亲厚，从未想过芳若能背叛她。

“主子，属下的妹妹还小，她才十六岁，你能不能……放过她。”

芳若几乎是哀求的趴在地上，抓着林惜舒月白色的衣裙，她知道她做错了事，应当受罚，可妹妹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是个孩子。

“在你的心中，我是这么残忍嗜血的人么？”

林惜舒俯下身，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在芳若的眼前摇晃，芳若的瞳孔微缩，这是芳若在她小时候的时候，花了全身上下所有的钱做的长命锁。

“姑姑，我幼年时，你曾说过，你会陪着我一生一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

林惜舒的眼睛渐渐泛红，仿佛有一层薄雾笼罩着她的视线。她深吸一口气，凝聚内力，手中的气流如同细丝般缠绕，轻轻地将桌上的那杯茶牵引至掌心。

她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为何要给我喝这杯茶呢。”

“我可以放过你的，如果你没有给我下毒。”

芳若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轻咬着那已经干燥起皮的唇瓣，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无助。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为自己辩解，无法用言语来诠释自己的处境。

庆帝拿着她的妹妹威胁她，让她杀了林惜舒，她没有办法，只能动手。

“姑姑，你如果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将你的妹妹救出来，把你们送到别的地方生活的。”

“你自行了断吧。”林惜舒将茶水塞进芳若颤抖的手中，“如果你死了，我会让人照顾你的妹妹，将她送到北齐，她的余生将会安稳。”

“主子，对不住，我对不住你。”

芳若从来都没有将林惜舒当成过一个大人，一个可以帮她出谋划策救回妹妹的主子，她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内心是有不屑的。

一个刚及笄的少女，怎么可能斗得过上位者呢。

“芳若，你手底上的那些人，都被你推出去送死了么？”林惜舒重新坐下，她让芳若培养的那些亲信全部被杀，无一活口，这是何等的挑衅。

庆帝对林惜舒的母亲没有多大的恨意与惧怕，她的母亲擅长权谋，擅长经商，却不懂得如何运用刀枪，是个柔弱的女人。

庆帝都没有动手，那位温柔的女人便因为身体的缘故离世，而她的女儿，庆帝没有放在眼中。

这次想要杀她，也是因为芳若在妹妹的面前不懂得遮拦，将林惜舒在手底下培养亲信的事儿给说了出去。

芳若想要保住妹妹，只能将林惜舒的亲信都送出去，并下毒让林惜舒死亡，或许以前她的心里是将林惜舒当成自己的孩子，如今有了亲生的妹妹，自然是不会将林惜舒当成亲人了，她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